遊木栖指尖在劍刃上敲了敲,熒光頓時散出,險些閃瞎了孟西元的眼睛,要不是那道符還在遊木栖身上,這劍說不定會更亮。
“我能不能摸摸……?”
見遊木栖點頭,孟西元咽了口唾沫,指腹觸到劍身,當即一股寒涼刺破皮膚往血液裡探去,附近的指節甚至被層冰霜覆住。若不是玉器護住了心脈要處,隻怕那寒氣會直沖髒腑。
隻這麼一會功夫,孟西元便下了斷定,這劍比化血厲害得多。想不到他們治神山舉全宗之力造的神劍,還不如人家赤白宗一個普通弟子的佩劍。
……你們赤白宗到底有什麼特殊的鑄劍法子
再次收回手,孟西元心涼了小半截,“劍是好劍,但跟化血模樣不同,應該拿不到懸賞。”
“你是器修,能改改嗎?”
孟西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半晌說道,“……不能。”
遊木栖頗為遺憾地點了點劍身,往後背随意一擱。孟西元眼睜睜看着那劍又在瞬息間變回尋常的模樣,大為震撼。心想着等這次比試過後,她一定要去赤白宗看看。
繼續趕路片刻,視野裡出現了幾株毒草的身影,孟西元下意識過去,小心翼翼地采完才想起旁邊就站着個劍修。
遊木栖正随意看着周圍,身上光秃秃的沒什麼保命之物,除了宗門統一發的道袍就是把劍,那納物囊等級也很低,沒法裝什麼特殊的法器。
來回打量後,孟西元對赤白宗的劍修有了新的認識。夠自信,夠大膽,單憑一把劍便敢行走天涯。
此處兩岸崖壁往上方彙集,在頂部隔了半丈距離,從下方看呈一線天樣式,崖壁下連着可吞萬物的沼澤,由此得名。
孟西元要采的東西,便是在崖壁中間生長的不滅藤,鍛進法器中可拓展韌性。她将不滅藤的樣子給遊木栖看,“等下我們攀着崖壁過去,這裡隻有鹫獸,煉氣修為,擅長從高空進攻,你注意些别跌進沼澤,如果它們靠近攻擊,能殺便殺,屍體給我,沒靠近就不用管。”
從沼澤邊緣到岩壁底是用的法器,飛扇底面幾乎貼着平靜沼泥而過,到了地方,遊木栖率先借着岩壁凹陷處而上,動作利落幹脆。孟西元試了幾次沒上去,朝遊木栖喊道,“拉我一把。”
遊木栖便攀着岩面,将她扯了上來。将飛扇固定住,孟西元氣喘籲籲地往不滅藤的地方爬。
記着孟西元方才的話,遊木栖時不時拉她一把,連拉帶扯的很快便到了中央處。岩石縫隙中蜿蜒而出的不滅藤色澤豔綠,孟西元眼睛一亮,格外小心地切割下來。中途幾次腳滑都被遊木栖扶了幾把,但她醉心采藤,沒注意這些,甚至借着這個機會直接将不滅藤處理保存了。
做完這些,孟西元才有空注意周圍,往下一掃頭便暈了暈,趕忙朝上,這一看才覺怪異,天空安安靜靜,連鹫鳴都未響起。
“你把鹫獸都吓跑了?怎麼一隻也沒有。”
遊木栖時刻注意着周圍,聞言道,“從我們上來到現在,沒看見鹫獸。”
“怎麼可能,這兒是有名的鹫獸盤踞地,”想到什麼,孟西元面色驟然一變,“不好,快下去——”
話音未落,一道尖銳細長的鳴音穿透長空,沼澤地上飄着的飛扇着火而燃,詭異的熱氣直往上沖。
火星如燎原般在岩壁掠過,方才一線而透的夜空隐沒,一隻通體燃着烈焰的巨鳥落在崖頂,燎着火羽的翅膀遮天蔽日。
遂焱鳳,金丹修為,以鹫獸為食,擅隐匿。
“它近視,不一定能發現我們,”孟西元指尖被燙得直縮,顫顫巍巍地往她和遊木栖身上續了兩張神隐符,聲音極低道,“快走!”
可下一息,那道焰紅的身影便攜着灼天地的氣勢直直向崖中二人俯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