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雲沒用元神逃亡,也沒自爆跟她來一手說不定有可能成功的同歸于盡,隻是困住她,讨個說法。
體内的姻緣線很燙,似乎将心髒纏住了,每一次呼吸都能察覺到股窒息的壓迫。
遊木栖的視線從李長雲蒼白的臉側掃過,将劍絞上他的元神:“跟你是不是藥修沒有關系。”
她使力一轉:“你當劍修也是這個下場。”
飛蟬獸在被塞入喉嚨後就沒了全屍,部分流了出去,部分咽了下去。
元神被劍光絞散前,李長雲察覺到某種異動。他後知後覺地撫上心口,思考着遊木栖的回答,也思考着别的東西。
蓦地,他停下手。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上面寫道,姻緣線勾連心脈,起于天道,命理而成,不滅不斷。
死前殘存的靈氣淌過筋脈,他竟察覺到了姻緣線的氣息。李長雲愣愣地擡起頭,在劍光透出的無數虛影中看見了遊木栖的臉。
他終是恨恨道,“改天換命,罔顧倫理,你會遭報應的。”
下一瞬,他的元神散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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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内還是白日,葉片滴落的水珠已經沾了刺骨的寒冷。
孚九搗鼓着身前的篝火,将捂得熱乎乎的饅頭往前遞。師兄身上的傷還沒好,隻能靠進食補充靈力,不知道師父為什麼非要師兄過來。
八神草八神草,以前的佛子不也沒找到嗎?
火舌撲到指尖,沒有任何灼痛,隻貼來了幾分溫暖。泫塵膝上還蓋着那截灰撲撲的血衣,他接過饅頭,溫和道,“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孚九往手心哈氣,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指腹,“師兄,遊道友好像不喜歡聽道謝。之前我去找她,她也說做那些事不是為了獲得好處。”
他看向泫塵,“可是師兄,我隻是想謝謝她,然後跟她交朋友。”
從安回莊,又到剛才的鍛龍魔,他覺得遊道友是個很好的人。
“那便聽她的,不說這些。以後她有什麼需求,我們盡全力相幫便是。”
泫塵的目光落到浸透法衣的血漬上,緩緩伸手蓋住,“孚九。接下來分頭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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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無形劍氣不是我發出的,”姜遼筆挺地站着,臉上還頂着兩個鮮紅的掌印,“當時還在隔間裡的人不止我。”
孟西元聲音平靜:“我是問的這個嗎?”
治神山其它修士都往後躲了躲,方才上去勸架的都被孟西元一并揍了。
“我奉師長之命助你尋神龍骨,但你在幹什麼?擅自動用秦曦的信物,牽連了所有進秘境的修士。我對你有沒有學會劍法一點都不感興趣,我隻知道差一點所有人都死在那裡!”
姜遼:“我不知道領域會擴展。其它人不提,赤白宗的人就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他們根本——”
“那就請你動點腦子!有一個人說要學劍了嗎?除了你他們都是被逼的。”
姜遼擦了擦嘴角的血,“……師姐,當時下面都有誰在?”
孟西元氣笑了,冷冷答,“不知道。”
秦曦的無形劍氣之所以沒有傳下來,不是外面傳得滿天飛的不收徒。而是沒有徒弟能成功磨合她的功法,還未學到關鍵處便爆體而亡。
姜遼什麼都不知道就敢用她的信物,蠢貨。
蠢貨還在講話,“當時我右邊有一人,前幾項練習都是那人率先完成,無形劍氣肯定也是——”
砰。
姜遼倒在了地上。
孟西元把玉佩變回原本的大小,重新别在腰間,“把他捆起來,丢出去喂妖獸。”
其它人:“……”
過了會,孟西元松開手,語氣平複許多,“無形劍氣的事不許再提。”
她蹲下身準備把姜遼提溜起來,卻發現地面糊了層黑氣,站着看不出來,得蹲下些才能看清一二。
被黑氣覆蓋的花草都爛出了汁水。
孟西元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