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思葉和林尚年出現時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為了避免校服被弄髒，學生們都會從家裡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而放學後學校也不管那麼多，大多數學生就會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學校裡轉悠。因此放學後學校各處就滿是雜七雜八的顔色。

右思葉穿着深藍色寬松短袖和黑色工裝褲，修身又凸顯身高。林尚年則穿着水藍色襯衫短袖，裡面搭着白色T恤，再配上休閑長褲，整個人都透露着幹淨與清爽。

但他們一點都不習慣——别人的衣服穿起來再好看自己也膈應。

女生們捂嘴驚呼。

“媽呀媽呀，這倆同框原來這麼養眼！”

“我覺得這兩個顯眼包再沙雕我也不會嫌棄了！”

“好帥好帥——誰拿手機了？拍一下！”

右思葉不想被拍，所以拉着林尚年來到了李寺和周歲身旁。

“哥，你倆是孔雀嗎？這麼愛開屏。”李寺怨恨的說着，看向遠處的女生，“這些女生也真是，太膚淺了！”

“你以為被盯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你就說這跟在電視上看見自己怼臉開大的圖片有什麼區别。”林尚年的實話來的太猝不及防了，周歲和李寺甚至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右思葉怼了怼林尚年：“别老說大實話，不好聽。”

李寺和周歲：“……”

如出一轍的沉默。

學校西角。

“張總下午好。”幾人進入小賣鋪，順嘴打了個招呼。

“死兔崽子——”張老闆罵罵咧咧道：“不許那麼叫我。”

可憐的張老闆因為高一時的一時興起，把自己的微信名改成了“張總”。從此之後，無人喊他“張老闆”。

林尚年和右思葉來到後排的貨架後，靠在牆上小聲交談。

“你要買什麼？”林尚年玩弄着袖口，說出的話漫不經心。

“一沓A4紙，幾盒筆芯。”

“沒啦？”

“沒了。你還要我拿什麼？”右思葉不明所以的問着。

林尚年沒有回答，隻是聳聳肩，邁開步伐去找右思葉需要的東西。

右思葉慢慢悠悠的行走于各個貨架之間，偶爾擡手會拿幾樣林尚年平時喜歡吃的零食。

突然，他在低處的一個貨架看見了一袋花生軟糖。仔細想想，他買過這袋糖，也曾經給過林尚年幾顆，林尚年剛開始很抗拒，後來還是吃了。

不過第二天，他沒來上課。第三天回來時，他說自己回家有事，收拾抽屜時看見了剩下的花生軟糖，應着他的話誇了幾句。

那次是冬天，每個人都哈着氣試圖暖和一下自己的手。隻有林尚年露手敞外套，好像一點都不冷。

“你昨天怎麼沒來？”右思葉停下筆，問。

林尚年低頭收拾抽屜時說：“家裡有事兒，回去了一趟。”無意間拉出了剩下的幾塊兒糖。

“這糖怎麼樣？我覺得還挺好的。”右思葉指指花生軟糖，“我平時不愛吃那些甜的，不過我覺得這個還可以。”

林尚年很自然的誇贊：“确實不錯，我很喜歡，看不出來你還挺會挑的。”冰涼的手捏起一塊兒糖，在右思葉面前晃了晃：“以後多吃些甜的，應該可以讓你更開心一點——給。”

右思葉伸出手。

林尚年把糖放在右思葉手裡，冰涼的指尖微觸掌心，如羽毛般輕盈輕柔。

右思葉後來在寫題的時候愣了好久，回神時才發現自己一個字也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