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麼人嘛!我不過就是趕你走,至于這麼陰陽怪氣的嘛?!真是氣死我了!”
“南宮小姐。”
突然,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誰?”南宮情冉緩緩轉身,目光警惕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斯文男子,他身着一襲剪裁得體的風衣,氣質中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優雅。
“張偵探?呵,我們又見面了。”她故作鎮定地打了聲招呼。
“是啊,南宮小姐,好久不見。”張偵探微微一笑,同時,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你的精神狀态似乎不錯。”
“怎麼?難道我該哭喪着臉,好讓你看我笑話,欣賞我的狼狽不堪嗎?”南宮情冉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
“不敢當。”張偵探輕笑一聲,摘下眼鏡,從衣兜裡掏出一方手帕,細緻地擦拭着鏡片,“隻是好奇,南宮小姐這般怡然自得,倒顯得我這一趟是白來了。”
“白來?呵,張偵探可真會說笑,你既然大駕光臨,不就是沖着之前那件案子來的嗎?難道你還真想跟我談情說愛不成?”南宮情冉雙手抱臂,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
“南宮小姐,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愛開玩笑。”張偵探将手帕疊好,揣進兜裡,重新戴上眼鏡,“我今天來,确實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哦?張偵探有話直說就好,不必拐彎抹角。”南宮情冉挑眉。
張偵探環顧四周,确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才低聲開口,“我聽說南宮小姐為了澄清自己,讓人綁架了自己的調查員?這事是真是假?”
南宮情冉瞬間沉默了下來,既沒有點頭承認,也沒有開口否認。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着,用那雙漂亮的狐狸眼打量着張偵探,“你的消息還挺靈通啊。”
“南宮小姐的事情,向來容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得收斂收斂自己的行事風格。”張偵探表情嚴肅,那眼神裡滿是對南宮情冉沖動莽撞行為的責備,“你知不知道,你讓人綁架調查員的行為,已經嚴重觸犯了法律。要是你想澄清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一把,不必這樣。”
“我希望你明白,南宮小姐。”張偵探見南宮情冉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輿論是可以被操控的,如果你真心想澄清自己,就應該找到正确的方法,而不是采取這種極端的手段。”
“張偵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正義了?他的家人可是毫發無損,連根汗毛都沒傷到,所以這根本算不上綁架。”南宮情冉揚起下巴,嘴角挂着一抹不以為然的微笑,似乎完全沒把張偵探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地說道,
“就算我真做了什麼極端的事,哪怕是割了他舌頭,那也是自找的,他這種背刺,誣陷人的手段,不值得同情!”
“南宮小姐,你真是個法盲。确實,目前他的家人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的家人因為你這一鬧,受到了驚吓,或者不小心受到了傷害,那該怎麼辦?”張偵探滿臉無奈。
這麼多年過去了,南宮情冉這極端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改,像頭倔驢一樣。
“綁架罪,是指以勒索财物或者劫持他人為人質為目的,使用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或者将他人作為人質的行為。你讓人綁架調查員,雖然沒有傷害到他家人,但已經限制了他的自由,這就已經構成綁架罪了。”
南宮情冉聽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但還是強擠出笑容:“張偵探,看來您還真是敬業啊,可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賭約。”
“當然,如果你能證明你并不是殺害許小姐的那個人,我就心甘情願的聽從你的吩咐。”張偵探點了點頭。
他似乎并不意外南宮情冉會提起這件事。
“既然如此,我明确告訴你,我不是這起案件的兇手,所以還請張偵探遵守約定,答應我一個條件。”南宮情冉挺直了腰杆,理直氣壯地說道。
“南宮小姐,還是這般孩子氣。”張偵探忍不住苦笑一聲,實在沒想到南宮情冉會在這個時候舊事重提。
沉默半晌,仿佛在深思熟慮,方才緩緩開口:“說吧,什麼條件?”
“就把這件事情當作沒發生過。”
“呵,你之前跟我立下賭約,是不是早就心裡有底自己不是兇手,就等着利用這個機會去報複那個調查員呢?真是有心機!”張偵探眉頭一皺,面露難色,
“可這恐怕不符合規矩吧?你自己也清楚,你之前那些舉動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我實在沒辦法當作什麼都沒看見。況且,你自己也承認,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南宮情冉語氣輕松,似乎并不把張偵探的為難放在眼裡,“隻要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呢?”
張偵探又是一陣沉默,片刻之後,才終于出聲:“好,我答應你。”
“看在這次沒有傷人的份上,就暫且放過你這一回。不過,南宮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法律神聖不可侵犯,任何人都絕不能觸碰法律的底線。”
“這是自然,我以後都不敢了。”南宮情冉瞬間淚眼汪汪。
那模樣甚是逼真,簡直絕了,堪稱天衣無縫,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她被吓得不輕,徹底悔悟了呢。
“哎,你……,别演了,你這個戲精。”張偵探頗有些無奈地長歎一口氣。
他心裡清楚對方大概率是在演戲。
主打一個知錯不改。
但不知為何,内心深處還是選擇相信她或許真的能有所改變。
“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你必須得抄一個東西。”
“抄東西?!”南宮情冉瞬間神色大變,她迅速擦掉眼角的淚水,眨巴着那雙靈動的眼睛,恰似一隻充滿好奇的小貓:“什麼東西?”
“抄一遍民法典吧,一會兒我把文件發你。”
“什麼?!民法典?!你逗我玩呢!”南宮情冉瞬間炸毛。
那種枯燥無味的法律條文要她抄上幾千幾萬字,不瘋掉才怪!
“你幹脆讓我去死吧!”當下她就忍不住吼道。
張偵探聞言,立刻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怎麼?嫌少?”
南宮情冉頓時語塞。
她,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可又不敢再亂說話,敢肯定,隻要自己再多說一句,眼前這家夥絕對會得寸進尺,說不定直接把民法典的抄寫量翻個十倍二十倍都有可能。
沒辦法,她隻好憋屈地服軟,小聲嘟囔着:“不嫌少…,就是太狠心了,民法典那麼厚!好幾千條法條啊!”
張偵探看着南宮情冉這副憋屈的樣子,心裡似乎格外滿意:“對,就十萬多餘字不多,而且抄寫的時候一個錯别字都不能有,這可是法律的規定,身為公民,就必須遵守法律,維護法律的尊嚴。”
南宮情冉氣得咬牙切齒,心底把張偵探的祖宗十八代都狠狠問候了個遍,“張偵探,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呐,不過,我如今可是個病人,你讓我抄這個,這怕是不太合适吧?”
可張偵探壓根不吃這一套:
“我看你精神頭好着呢,不癡呆,也不流口水,就是受了些傷而已,抄抄東西正好磨練磨練心性,總比你整天無所事事地瞎晃蕩強。”
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好好整治整治南宮情冉,非得讓她長長記性不可,省得老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
“我抄你個毛線,張偵探,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南宮情冉氣急敗壞,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簡直比周扒皮還周扒皮!
“不好意思,我同情心泛濫的時候,就會給每個流浪貓喂食,沒多餘的同情心分給你咯。”張偵探依舊笑眯眯地說道,那笑容在南宮情冉眼裡,此刻簡直可惡到了極點,“這次就當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你清楚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南宮情冉簡直要崩潰了。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冷酷無情的人,自己都受傷了,竟然還得抄民法典?!
這還有天理嗎?!
“張偵探,你個……你!好,算你狠!我抄還不行嗎!但我沒有筆也沒有紙,你說怎麼辦哦?”
“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張偵探從容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喏,拿去吧,省得你再找借口。”
南宮情冉接過筆和筆記本,一臉郁悶,“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吧?”
“那是自然。”張偵探一臉得意,“跟南宮小姐打交道,當然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行吧,算你狠!”南宮情冉簡直想要罵街了。
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結果自己還得往裡跳。
她低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嫌棄之色,“這個筆記本的顔色也太醜了吧,就不能挑個好看點的顔色嗎?”
張偵探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悅:“不要挑三揀四,給你什麼就用什麼。”
“行行,這破玩意兒也行,我一會再抄。”南宮情冉撇了撇嘴,把筆和筆記本往兜裡一塞,“不過我猜你今天來不隻是為這件事情吧?”
“南宮小姐真是聰明。”張偵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沒錯,我來找你,還有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