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街新開了家酒吧,聽說是某個粉絲幾百萬的網紅兼模特開的,微博上早就宣傳造勢,今天是開業第二周,依然生意火爆,人滿為患。
許甯青一下車看到這景象就皺了下眉,他着實不喜歡人擠人的環境。
直到身後一陣跑車引擎聲,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哎喲許哥,你可總算出現了,這好好的祖國生日你都不出來玩兒,都幹嘛去了?”
房濟直接翻身從跑車裡跨出來,松松垮垮的一件騷包紫色襯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裡邊大片清瘦的骨肉。
許甯青懶聲:“有事兒呗。”
“走走走,進去,範孟明他們都已經在裡面了。”
許甯青皺眉:“誰挑的地兒啊,這麼吵。”
“這地兒才好呢,開業第一天我們就來了,裡頭姑娘簡直不能再正點。”房濟沖他暧昧眨了眨眼,“尤其酒吧老闆,你絕對喜歡。”
許甯青無所謂地笑了笑,沒接話。
一群人見了他便嚷着遲到得罰酒,許甯青哼笑一聲,擡起茶幾上琥珀色的一杯酒便仰頭灌下去。
“許少爺好酒量啊!”
許甯青撥開幾人,坐在裡側。
一群無所事事的富家子弟聚在一塊兒聊的無非就那一些,偶爾也聊最近商界的變動,但更多時候聊的都是吃喝玩樂的消遣項目。
而女人則是聊天中的大頭。
許甯青對這個話題倒是始終興緻缺缺,也不參與,就在一旁漫不經心聽着。
他對女人不像其他那些顯貴少爺那般熱忱,幾乎可以稱得上冷漠。
他性子懶,又自由無拘無束慣了,一想到旁邊有個人天天管着自己就覺得頭疼,從小又受盡父母寵愛,也懶得壓着自己的脾氣去哄人。
許甯青是真不明白,這群人整天的換枕邊人,又時不時的買禮物哄人樂趣到底在哪。
“也不知道周绮衿今天在不在。”範孟明在一邊說。
酒吧内音樂嘈雜,許甯青側頭:“什麼?”
“周绮衿啊。”
“誰啊。”
“……”範孟明看着他,不敢置信,“你真不記得了啊?周,绮,衿啊。”他一字一頓說。
許甯青回憶了一下,想起一些模糊的記憶,眉骨微挑:“這酒吧她開的啊。”
“對啊,我以為你知道呢,開業前宣傳就……”
範孟明話沒說完,紮在眼皮上刺眼的鐳射燈光便被擋住,許甯青下意識擡眼看去。
便見一個高挑纖瘦的女人,一襲搖曳紅裙,皮膚白皙到刺眼,兩條長長的耳墜隐于黑發間,精緻又妖豔的五官長相,屬于非常有辨識度的模樣。
周绮衿纖細手指捏着一盞高腳杯,笑意盈盈地踩着高跟鞋穩步向他們走來。
衆人紛紛識趣兒地讓開一條道,看着周绮衿捏着酒杯在許甯青面前站定。
她輕笑:“許總大忙人啊,開業也不見你來。”
男人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下巴擡着,一雙眼在流光溢彩的燈光下愈發顯得輕慢,他仰着頭看了女人一會兒,也沒有要拿酒杯的意思。
許甯青屬于怎麼都不會給人壓迫感的氣質,反而總能讓人覺得親昵卻又若即若離,可他就這麼坐在周绮衿面前,也半點不會被女人壓人的氣場給壓弱了。
片刻,許甯青直起身,伸手:“恭喜開業。”
兩人握了下手,很快便松開。
追求過許甯青的女人不少,周绮衿是其中之一,但又不僅僅是其中之一,她是在衆人眼裡唯一的一個跟過許甯青并有“名分”的女人。
周绮衿早前運營微博做自媒體短視頻,憑着容貌與獨特氣質成為頗有名氣的網紅,後來又踏上模特的道路,也算是模特界的流量人物,出席活動認識不少商圈的人。
她和許甯青第一回見面就是在一次拍賣會活動上。
男人神情淡漠,眼底漆黑,坐在角落。
周绮衿認出來,這就是許家那位大少爺,在外風評不算好。
她當時事業上處于困頓期,和模特公司老闆鬧得難看,很多活動都被壓下來,急需一個跳闆。
她選定了許甯青作為這個跳闆,在她看來,這樣含着金湯匙長大的男人,風評又不好,憑她的樣貌,必然是願意花些錢或者費些人脈推她一把的。
但周绮衿也不可否認,她在看到許甯青的那一瞬間,的确是有片刻心跳加速。
從那次以後,她就費了些心機制造偶遇。
許甯青也的确是如她所想一樣,風流恣意。
可到後來發展就漸漸不像周绮衿所預料的那樣了,許甯青對她始終是那副淡然又若即若離的态度,沒有更進一步,也懶得出手幫她。
可她事業停滞,網絡上的熱度瞬息變化,她沒法再等,于是暗地通知了狗仔,制造了和許甯青共同出入酒店的花邊新聞。
一個是帥氣的多金少爺,一個是自帶幾百萬粉絲流量的紅人,當時新聞一發出熱度便水漲船高。
許甯青那段時間也的确因為一些活動場合和她走得近,郎才女貌,一時間周圍人也紛紛以為她和許甯青是一對。
-
如今大家雖也都知道兩人沒在一塊兒了,但像今天這樣的場合便也都自覺把許甯青旁邊的位置讓給周绮衿。
“聽說你前幾天不在國内?”周绮衿坐在他旁邊,聲音很輕。
許甯青背往後一靠,食指推開煙盒拿出一支,剛咬在齒間身側女人便熟稔的一隻手籠着按下打火機,許甯青便任由她點。
他淡淡“嗯”了聲,呼出一口煙,又摸出手機。
常梨發過來兩條微信文章鍊接。
一條是:「熬夜欠下的睡眠債,一輩子都還不起。」
第二條是:「熬夜也沒什麼特别的壞處,就是容易早死」
第三條是:「常梨:我睡了噢。」
第四條是:「常梨:祝你平安」
許甯青:“……”
周绮衿就坐在他旁邊,可以清楚地看到許甯青手機上的内容,和他聊天的那個女人頭像是一個手繪的可愛卡通人物,備注是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