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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特的身體緊壓過來。
卡利斯托被紐特壓來的胸膛撞得上身朝後一仰,後背被窗沿的棱角磕得皮膚發燙,緊接着是撲進耳廓的炙熱鼻息。
“呼、呼——”
紐特的呼吸急促慌亂。
他在撞到卡利斯托之後,就反應極快地雙手分開撐住了她身體兩側的窗框,阻止了自己前栽的趨勢。又保持着這個姿勢,先緩解自己因為受驚而過度活躍的心跳。
卡利斯托感覺到紐特近在遲尺的呼吸,一股一股直往她的耳洞裡鑽,像蛇一樣,又冷又燙;還有他前額軟蓬蓬的頭發,随着因為主人劇烈呼吸而微微顫動的頭顱,若有似無的蹭過自己的鬓角。
“……”
這些下意識的感受,随着逐漸平穩的呼吸和心跳,一點點變得清晰而強烈,最後彙聚成一股羞惱。
卡利斯托推開了紐特。
紐特歪歪扭扭地倒退了幾步,差點左腳絆倒右腳,一個趔趄,後背抵住對面的牆壁,穩住身體之後,看向卡利斯托。
還是一臉的驚魂未定。
他眼睛瞪大,過于淡的唇色和清澈的眼睛,配上臉上的驚訝神情,仿佛他才是被冒犯的那個人一樣。
卡利斯托慢慢拱直腰背,在動作的時候,後背肌肉牽扯着被窗棱撞過的那塊皮膚,疼得她微眯眼睛。右手條件反射地想要觸碰一下傷處,但立馬忍住了。
雙臂擡起來,變成抱臂的站姿,看向紐特。
在一年級開學沒多久、一起上了幾次課之後,卡利斯托就有種預感:遇上斯卡曼德準不會有好事兒。
這個預感在三年級的今天,終于應驗了。
哈。
我就知道。
卡利斯托僵硬地站着,一臉防備地審視着紐特。
對于一個想要掩飾能夠聽懂動物說話天賦的人來說,瘋狂熱愛各種動物的紐特·斯卡曼德顯然是一個不穩定因素,時時刻刻都可能暴露她的秘密。
他除了對保護神奇生物課有超出常人的熱情之外,常常和各種動物說話,還分外喜歡研究、救助校内的野生動物,甚至還會偷養一些動物帶來上課——漸漸就流出赫奇帕奇的紐特·斯卡曼德是個怪人的說法。
每個學院每年都有一兩個出名的怪人。卡利斯托從來不在意這些人,斯卡曼德是她唯一在意的。
她還記得二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課上,講台上的鄧布利多教授在講解着一個魔咒,後桌的斯卡曼德卻在用氣音低聲談判着。
“你不能出來。”
“回去。”
“乖——嗅嗅。”
動物稚嫩的叫聲還是清晰地傳進了自己耳朵。
【金子】
“那是頭發。”紐特的聲音是從嘴角漏出來的,他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書頁,右手握着羽毛筆,左手用力往下壓了壓從他毛衣領口探出腦袋的嗅嗅寶寶。
毛還沒有褪完的嗅嗅寶寶,睜着視野不太清晰的眼睛,看着前面卡利斯托·馬爾福的頭發,出于本能的朝她的方向伸着爪子,努力掙紮着想要撲到前方的金色之中。
紐特掌心抵住嗅嗅寶寶的頭頂,再一次把它按了回去。
卡利斯托聽着後排的聲音,意識到一人一動物嘴裡的“金子”就是自己的頭發,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小心翼翼地朝前移移凳子。
終于熬到下課,卡利斯托立馬收拾好東西,準備遠離身後的“神奇動物”們。
一轉身,正好對上也提着書包站起來的紐特。
他沖卡利斯托友好地微笑,仿佛是帶着羞意的那種笑容,腼腆溫柔,單純無害。
但是卡利斯托看到了他的胸口,一團圓鼓鼓藏在毛衣下面起起伏伏,似乎在掙紮亂撞着——是那隻對自己頭發感興趣的嗅嗅。
卡利斯托不怎麼友好地睨了紐特一眼,領着書包邁腿就走。
……
一年過去了。
一直提防的事情終于發生了,那隻嗅嗅也終于爬上了自己的頭。
想到這裡,卡利斯托原本硬挺着的身體更加僵硬,她的眼珠忍不住朝上翻了一下——盡管知道這樣什麼也看不見——脖子感受了一下自己頭部的重量。
頭頂的那隻嗅嗅大概已經不在了。
卡利斯托微微動了一下腦袋,餘光瞟到了站在窗台邊緣往囊袋裡塞發卡的嗅嗅。
已經不是寶寶的它顯然知道金發并不是金銀珠寶,全副注意力都落在爪子之間的發卡上,賊溜溜的眼睛還時不時掃過卡利斯托,想要分辨她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
卡利斯托背疼,頭也疼,被嗅嗅看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還得忍着。
紐特看着卡利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