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的埃弗裡特完全沒有察覺,隻是随着哨聲驅動掃帚,一下子和陡然出現在他身旁的卡利斯托撞到一起。
卡利斯托隻有一隻手扶着飛天掃帚,她一下失去了平衡,像是斷掉一條尾巴的風筝一樣,一邊打着旋兒一邊朝地面下墜。
看台上傳來被這一幕吓到的驚叫聲。
黑棕色的看台、藍色的天空、綠色的草坪,各種顔色混合成糊狀在卡利斯托的眼前甩過。她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被甩離身體了,她隻能努力把自己往掃帚柄上靠,兩條腿幾乎像編辮子一樣纏住飛天掃帚,确保自己不被甩出去,緊緊抓着金色飛賊的那隻手環過掃帚柄,用手腕摟住,用力拉動掃帚,想讓飛天掃帚停下停下下墜的趨勢。
這隻是短短的幾個呼吸,甚至裁判都沒來得及甩出魔咒,卡利斯托已經控制住了飛天掃帚。
她倒挂在飛天掃帚上,樣子有些滑稽,右手卻緩緩滑開一些,向飛來的裁判展示手中的金色。
金色飛賊在她手裡恹恹的抖着翅膀。
“馬爾福抓到金色飛賊了!”解說員大聲說。
看台上立馬掀起一陣歡呼尖叫。
卡利斯托把金色飛賊塞進球服的一側口袋裡,在裁判“不要亂動,我來幫你”的安撫中,攀緊飛天掃帚,用腰腹和下肢力量,帶動飛天掃帚一轉,又把自己轉回了正常位置。
一直交疊纏着飛天掃帚的雙腿垂落,驚恐後怕的冷汗才從毛孔裡冒出來,卡利斯托像是一下子沒有了力氣,連飛天掃帚都無法驅動,隻能懸停在空中,背脊微彎,大口喘着氣。
埃弗裡特表情懊惱,他靠近卡利斯托。
卡利斯托餘光看到埃弗裡特飛來,直到他靠的足夠近了,才盯着埃弗裡特的眼睛說:“原來長了眼睛。”
本來幾近虛脫的身體也在這一瞬間爆發出無窮的力量,驅使着飛天掃帚朝隊友飛去。
等到落到地上,差點摔下掃帚的恐懼就褪得一幹二淨,愉悅和興奮輕盈地充斥她的内心,忍不住露出如雪後初霁般的笑容。
對手鼻子下抓到金色飛賊和驚險的空中自救動作,讓卡利斯托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話題的中心,直到這學期結束,在回家的火車上,都有人和她提起那天的英姿。
卡利斯托心裡自得,她這段時間夢裡都會夢到墜落和停止,無數遍重溫那個讓她心情飄飄然的過程,但表面還是淡淡的,像是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一樣,隻是矜持地點頭,回一句謝謝。
女生們讨論的話題就又轉向了假期要參加的那場婚禮,這時車廂的門被敲了幾下,門滑開,露出門外的人。
紐特·斯卡曼德站在車廂外,他眉眼間帶着焦急,看到車廂裡的人愣了一下,微微一停頓,語調有些局促:“打擾了,請問有在車廂或者火車裡見到一隻嗅嗅嗎?”
“沒有。”芙羅拉很不滿意被打斷聊天,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就用魔杖把車門又合上了。
紐特對着冷酷閉上的車門,他沒想到這節車廂是卡利斯托在的車廂,更沒有顧上掃一眼車廂裡是否有嗅嗅。
他停留了幾個呼吸,最終還是朝隔壁車廂走去。
卡利斯托看着合上的車廂門,心裡有些躁動不安,好像門外面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一樣,讓她忍不住想去看看。
她猶豫幾番,最終還是站了起來,說要出去一趟。
隻是不希望嗅嗅走丢。
卡利斯托這麼想着,已經站在了火車走廊中,她朝兩個方向看看,正好看到紐特又吃了個閉門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看到他無奈地聳了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