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拍的回擊都盡可能拉開角度,不斷消耗對手的體力。看準時機,在對手無法反應的情況下趁機得分。這是神月最擅長的打球方式。
但是這種戰術,不管對現在球網對面的亞久津還是上午對戰的幸村精市都并不太奏效。
這是由不同的生理構造決定的,男生的體力、力量一般高于女生。就算是世界第一的網球女選手對戰世界第十的男選手,獲勝的可能性也不高。
她很早就認清了這個現實,但是每一次真正打球時又會忘記這個常識,一次又一次回擊,一次又一次嘗試,直到裁判宣布比賽結束。
靠着零式削球,神月成功赢下了幾球。但是之後亞久津一旦發覺她有削球的動作,便會立即上網,趁球還沒落地時将球回擊過來。
神月也見招拆招,做出削球的假動作,見亞久津上網後,将球打到球場後區。
一局,二人打了一個多小時。
結束後,亞久津用球拍敲了敲肩膀,離開了場地。
神月去休息區拿外套,也準備離開球場了。結果在外套旁邊看到了一瓶未開封的草莓牛奶。
她心裡琢磨:應該是亞久津給的吧。
取出外套口袋裡的手機,打開手機,居然有十數個未接電話。神月回撥給了風間繪,風間繪接起電話的同時,正好看到了神月,忙挂了電話,跑到神月身旁。
“千代,怎麼一直不接電話,害得我擔心死了,找了你半天。”
“抱歉,剛剛一直在練習,沒注意手機。”
“嗯。”
二人一起走着,風間繪問神月沒吃晚飯餓不餓,神月笑着說:“中午吃多了,晚飯吃不下了,我喝瓶牛奶就夠了。”
“千代剛剛在和誰打球啊?”
恰好的草莓甜味加上濃郁的奶味,味道很好。神月邊喝着牛奶,邊回答風間繪:“亞久津。”
“原來是亞久……”風間繪頓住了腳步,“津”這個字在嘴裡說不出咽不下,最後憋成了一聲詫異的詢問,“亞久津?!”
亞久津的名号,風間繪從别人口中聽到過很多次。但是别人嘴裡說的基本上都是亞久津惡劣的行徑——逃課、打架、欺負同學……
雖然這兩年,他的行為收斂很多,但人緣依舊不怎麼好。
風間繪實在想象不出神月和亞久津一起打球的場景:“你們之前認識嗎?”
神月嗯了一聲:“他家就在我家隔壁,算是朋友吧。”
“這樣啊,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神月眨着眼睛好奇地問:“哪裡奇怪?”
風間繪忙擺手,說:“不,沒什麼。”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覺得光是把神月和亞久津兩人的名字擺在一起就很奇怪。
黃昏早已落幕,此刻的天空是幽藍的。晚上也有雲,但不是白日時的白色,而是幾乎與天空融為一色的藍,不仔細觀察的話就辨認不出。
星子零碎、月色朦胧,照得二人的影子也是模模糊糊的。秋天的晚風很涼,驅散着身體裡過燥的熱意。
在月色下走着,桂花香籠罩在她身側。神月知道,在她心裡放了很久的那件事情終歸需要一個了結。隻有了結後,她才能将自己從深坑裡拉出來,才能恢複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