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典禮的時候有人死了,屍體還正正掉在了校長旁邊。
這聽起來像某個恐怖小說的開頭,邬也趁着學生躁動的時候先離開了禮堂,祁樂跟着他,李思銳要去維持秩序。
“你的眼睛好了嗎?”邬也問道,上次祁樂從泳池裡把他撈起來後,被榮越指使人弄傷了眼睛,做完手術後一直在住院,今天才被邬也喊出來。
祁樂沒有說話,邬也半晌沒聽到回答,疑惑地轉過頭去,看見男生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說:“小也現在和我是什麼關系?”
“你在關心我。”見邬也微微蹙起了眉,祁樂為自己的問題補充道:“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挺好的?很有用,能幫小也出氣。”
他們在教學樓後面的小樹林停住,祁樂越說越覺得自己很能讨邬也歡心,向前一步抓住了邬也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臉上,“小也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還能随便小也揍。”
這樣大膽的舉動會招緻什麼後果可想而知,但祁樂暫時不想考慮,他偏過臉将鼻尖埋進邬也掌心,細細地嗅聞着若有若無的甜香,這香氣貼近了聞相當勾人,祁樂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在升高。
他看邬也的眼神越來越灼熱,得寸進尺的模樣簡直就是在找打。邬也擡起眼,裡面的情緒有些冷,被祁樂按着的那隻手卻沒有抽離,隻是蜷起了蔥白指尖,是一個想推拒但又忍下來的姿态。
邬也移開了眼睛,他想被摸兩下手,就能随意使喚祁樂豈不是很輕松?以前他在新城大學因為長得太漂亮被欺負的時候,要和人接吻才能被放過。
美貌在成為邬也的武器之前,先是他的弱點。
就算新城大學是平民的學校,他剛入學那裡的時候,和現在也沒有什麼不同,看上去就是班級裡最柔弱可欺的學生,誰都能踩上一腳。
而那時候領頭欺負他的人是……
邬也的視線越過祁樂,看見了那個人,他的表情變了變,眉毛擰在一起,他以為那人已經走了。
“警察要來了,”邬也冷冷開口:“累狗,陳默已經死了,你會被警察找上的,怎麼還沒走?”
一直在盯着邬也的祁樂愣了愣,才舍得放下邬也的手,但還是捏着沒放,轉身看向後面。
一個穿了一身黑色,戴着帽子口罩的男生靜靜站在那裡,他身形高大,但打扮明顯是在極力遮掩自己的外貌,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下三白型,顯兇。
祁樂下意識地拉着邬也往身後藏了藏,這人就是邬也找李思銳放進來的外校朋友,跟條瘋狗似的。他和李思銳把陳默騙到偏僻的地方後,這人上來就一拳打掉了陳默半邊牙,将陳默舉起來往地上砸,行事不管不顧,極為狠毒。
祁樂不知道邬也和這人是不是真的朋友,這人又是什麼身份,但他被對方激起了警惕,很不樂意邬也再與這人接觸。
“他是誰?”祁樂冷冷看着那個被邬也稱為“累狗”的男生,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道:“小也,你都來我們學院讀書了,以前的朋友适當可以斷了吧,對你沒好處。”
累狗離他們大概七八米,能聽見祁樂的話,但沒什麼反應,半點眼神都沒分給祁樂,隻是乖乖地回答了邬也的話:“我想見你,小也。”
他開口後,身上那點沒遮住的兇惡氣息也好好收了回去,倒是也沒有平時給邬也狂發消息糾纏不休的勁,在現實裡被邬也冷冷地盯着,他一句讨嫌的話都不敢說。
“你見到了。”邬也語氣冷淡,擡擡下巴,趕累狗走的意思,手還和祁樂緊緊牽在一起,似乎是有點厭煩累狗打斷了他們。
少年外貌美豔,此刻冷漠得像位沒有情感的神明。明明指使累狗來對陳默施暴,讓累狗背上殺人的罪名,也吝啬給予半點好臉色,和祁樂是明顯的區别對待。
祁樂看着這一幕心想:自己果然更讨邬也喜歡一點。
但他看着孤零零站在那有些可憐的累狗,好像也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被邬也玩瘋的狗估計就是這個下場,拼盡全力才能得到一點主人的目光,還是他用剩下的。
累狗靜靜地散發出了崩潰的氣息,他低下頭拉低帽檐,慢慢從邬也與祁樂身邊走了過去。
擦肩而過時,累狗停下一會腳步,跟邬也說:“我希望小也今天有原諒我一點點。”
邬也笑了下,紅唇勾起像玫瑰初綻,豔麗至極。
“滾,”邬也說:“沒看到我在忙嗎?”
他在忙着……訓新狗呢。
累狗沒再說什麼,最後看了看表情震驚的祁樂,依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