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故作輕松。”高松格舉起一隻手:“我就覺得,在一群小鬼裡面,你能夠理解我一點、體諒我一點,那我就多照顧你一點。有一次——那一次,我還跟蕙蕙聊微信,我說我不會上輩子欠你們浙省隊這個小鬼的吧,居然在醫務室陪别人呆了一晚上。”
“對啊,我一直都記得,謝謝——”
“果然,是欠了你的,甚至不是上輩子,是這輩子,就是現在。”
“沒有。”許知禾倔強地咬住下嘴唇:“今天的比賽結果我認為——”
“你認為不公平,但是又覺得這樣的不公平很正常。”把膝蓋上完全化成水的冰袋扯下來扔到一邊,高松格笑了:“不用瞪着我,怎麼說我也比你大六歲,親身經曆和小說看來的不一樣,對吧?看得懂不明白做得到。你快想想你現在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吧。一般來說,他們做了一些不公平的事,還是會試圖給點補償,但是你得不依不饒,而且速戰速決。”
“我?”如果有的話,那也就是世錦名額了呗。這可不興說。“我沒有……什麼呀。再說了,這……”
“蕙蕙真的就申了體大,準備入學了?”
“是啊。”許知禾驚訝于話題的又一次陡然轉向。“全運結束就去報到咯。”更驚訝于高松格竟然還要從自己這裡獲取消息。她和王蕙不是很熟麼?
“為什麼不申你們省之江大學?還有傳媒也可以試試啊,為什麼就認準了這一種最常規的選擇,我都說過多少次,蕙蕙性格就是這樣,太謙讓了。”高松格拍了下大腿,緊接着又補刀:“我可沒有學曆歧視和學校歧視。隻不過我知道蕙蕙不喜歡當教練和裁判,她有興趣轉行,那讀體大幹嘛呢。”
“不是,那個,小高姐。”這個追加的解釋非常客觀禮貌,可讓許知禾更加窘迫得汗流浃背:“就是說,之江大學……體操隊好像隻有三大賽冠軍才能申請。傳媒,沒有說具體什麼條件,但應該……在體操這項招收得還挺少的。”
“蕙蕙不一樣,你們省隊還欠着她債呢……不行,等兩天我自己跟她講。就是說你還有三個單項,還要多多上心。”男子全能的領獎已經進展到合影環節,高松格站起身,玩味地笑。“不過今天這個結果之後,你們浙省隊應該會很擔心金牌挂零吧?總之,你得想清楚你到底最想要什麼。”
“我知道。”許知禾的确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暗示,讓賽呗,沈浮的奪冠的可能碾壓自己,這還用多說?但也被高松格說中了,她能看得出危機所在,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化解,也不知道。
“嗯,還是那麼聰明。而且你對各個學校的招生條件怎麼這麼了解。你不會想過全運會之後‘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