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了擡眼,發現女孩子頭上戴了個向日葵發夾。
他頓悟。
這是那天花店裡給他包花的那個女孩。
女孩子見他沒反應,繼續說:“是這樣,我有個請求……”
她從褲兜裡拿出一顆糖,捏在手裡:“我想要在學校組個樂隊,但是還缺幾個成員。”
孟音還沒表态,唐芩就先說話了:“呀,這好啊,對上專業了。”
她回頭用手肘戳了戳孟音:“參加呗,對你社交有好處!”
“也對你心情有好處是不是?”
女孩子抿唇笑了笑。
“嗯,我希望你能來當我們樂隊的主唱,但我這個樂隊裡,現在暫時就隻有我一個人……”
她反手指着自己:“我叫曲葵,你可以叫我小曲。”
“我是樂隊裡的電子琴手。”
唐芩插嘴:”喔,好名字。“
孟音看了眼曲葵背後背着的包。
那恐怕就是電子琴了。
他道:“我叫孟音。”
“我已經好幾年沒唱過歌了,你說的主唱,我可能擔任不了。”
看見曲葵臉上的失落,他頓了頓,後道:“但我能擔任吉他手,後面我也會試着去‘複健’。”
“你組建樂隊做什麼?”
聽見還有希望,曲葵眼睛亮了亮。
她掰着手指說:“組建樂隊,一是為了愛好,并且尋找同愛好者。”
“二是為了學校這個月底的迎新晚會,還有年底的元旦晚會。”
“三是,我希望我們能共同創作一首歌發布到網上!”
她說話時眼睛盯着孟音:“你有經驗,或許可以指導指導我們!”
得到答案,孟音點了點頭。
他說:“那就在月底前找齊人吧。”
班裡還有個沖天炮,跟他一個班。
在走之前,孟音加上了曲葵的微聊,把沖天炮推給了曲葵,順帶手裡被硬塞了顆糖果。
回到網吧,司馬缸臉上蓋了本書,睡的很是深沉。
孟音背着書包從前台前走過,順手拿書拍了一下司馬缸的頭。
司馬缸驚醒:“李薇瀾出事了?!”
孟音收回手:“……李薇瀾誰?”
司馬缸擡手揉了揉,眼睛,邊掏手機邊說:“我女朋友。”
拿出手機後,他亮出了手機上一襲白裙望向太陽的女孩:“我女朋友長這樣,好看不?”
孟音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司馬缸:“好看,你都有點醜了。”
司馬缸:“……”
司馬缸長的其實不算醜。
是幹淨利落讓人感到舒适的長相,但臉部輪廓很硬,一眼看過去富有攻擊性。
但跟化了妝的比肯定還是少了些什麼的。
還沒到孟音值班的時間,孟音背着書回到員工宿舍,預習了幾個比較困難的點。
晚上有場大暴雨。
雷雨交加,網吧再怎麼隔音,又隔不掉震耳欲聾的雷聲。
孟音撐着臉看窗外,在紙上出神的寫下一句詞:
【The thunder rang through.Fight back against adversity.(震雷響徹,逆境反擊。)】
【Hear nature roar.(聽見自然怒号。)】
【At this moment,Fresh blood.(在這時刻,新鮮血液。)】
電吉他或許會很适合。
孟音撐着臉看了會,撂下筆後去看了眼自己的木吉他。
“……”
木吉他也不是不能當電吉他彈。
多點頓音就好了。
七點一到,孟音就收拾好了東西,下樓去跟司馬缸換班。
席聽還在旁邊吃東西,聽見他的聲響擡了一下頭:“今天上學怎麼樣?”
席聽看上去很明顯,也是上學的年紀。
至于為什麼不去上學,可能是沒考上高中,或是其它。
孟音不會去追尋他人自己的秘密。
孟音回想了下今天一整天遇到的事:“很好,沒人來理我。”
席聽咬斷了嘴裡的面條:“……”
“你說我還有救嗎?”
孟音歪頭:“什麼有救?”
席聽反手指了指自己:“年級倒數第二十五名,還有救麼。”
孟音想象了下兩年以内逆風翻盤考上大學的可能性。
……很難。
但不是沒可能。
他道:“能努力就有救,你加油。”
席聽聽出來了不是很容易的暗示。
他擡手抹了抹鼻子。
“那還是算了,這樣混日子也挺好的。”
聽到這句話,孟音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唐芩也是這樣的想法。
倒不如說,班裡最後兩排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其它班是不是這樣他不知道,但C3班肯定是這樣的。
暴雨還在下。
孟音走之後,席聽垂眸盯着自己的手看了會。
他一向這樣,很多事都不肯努力。
不是不想過得好。
是沒有理由去努力。
到頭來,他還挺羨慕孟音這幅說做就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