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孟音瞬間清醒了。
他不再說話,但第一時間挂斷了電話,登上唐芩的微聊号,消掉他和唐芩的通話記錄後,轉身走進便利店。
沈吟還坐在前台裡看書,見他來了喲了聲:“稀客。”
孟音徑直走向了刀具區域裡。
“這把刀鋒利的嗎?”
沈吟點了頭:“特鋒利,開封即用。”
沈吟見他拿了把水果刀就來前台付款,問了嘴:“咋了這是,買個水果刀捅人去啊?”
孟音付了款:“嗯。”
沈吟以為他是開玩笑,笑了聲後說:“捅誰?”
孟音拿出手機撥通110:“唐芩她爸。”
“……”
沈吟從櫃台裡拿出了個鍋蓋:“你要鍋蓋防身嗎?”
孟音擺擺手,邊跟警察溝通着,邊往唐芩家趕去。
唐芩不是第一次給他打電話,情況是說不出來話的了。
還有前幾次,唐芩她爸試圖施暴,也打過電話。
有了幾次前科,孟音也就熟練了。
通知了警察後,他又打電話給了另一個朋友。
另一個朋友身強體壯,渾身牛勁。
在到了唐芩家門外時,孟音還沒開門就聞到了裡面濃濃的血腥味。
孟音手指頓了頓,直接擡腳踹開門,拿着水果刀鎖定了趴在唐芩身上的唐布。
他瞳孔驟然縮小,腦子裡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就已經用刀捅了一下唐布的胳膊。
唐布哀嚎一聲,連滾帶爬的掙脫開他,随後在地上不停往後退。
捅了這麼一下,孟音拉起了身後的唐芩,手裡舉着刀威脅:“敢靠近我就敢再來一下。”
“我倒要看看你手能被我捅多少下。”
另一個朋友就在附近,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唐布身上沒帶有刀具,但力氣很大。
在看到第二個人趕到後,孟音後退幾步讓出戰場,随後扭頭看向唐芩:“你媽呢?”
唐芩一臉失神,聞言顫抖着手指向了廚房裡躺在血泊裡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全是猩紅的血,現在躺在地上,臉上的傷口就露了出來。
“沒事,遲焱能打,你爸這個酒囊飯袋打不過。”
唐芩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孟音本身也不是什麼會哄人的主。
在沒能夠安撫住唐芩後,他便扭頭看向了遲焱。
遲焱身上還穿着件黑色長袖,但這擋不住他那一身肌肉。
他把唐布按到地上威脅幾句後擡頭看來。
見到唐芩瑟瑟發抖的樣子,遲焱罵了聲髒。
之後的事就不是他們幾個能處理的了。
幾個人進了派出所,唐芩被安排到獨立的房間裡進行心理輔導。
他和遲焱被問了幾句話後,也被放了自由。
等唐芩做好檢查,已經是黃昏了。
孟音到的快,唐布還來不及做些什麼,就已經被阻攔。
但親眼看着母親被生生打死在自己眼前,還是會造成些心理影響。
孟音沒有回網吧,臨時找席聽幫自己替了班,就跟着遲焱帶着唐芩去了江邊。
唐芩蹲在江邊沙灘上,撥了撥柔緩的浪。
孟音覺得自己今天像是演了一部啞劇。
什麼都來不及說,就匆匆的完成了件事。
唐芩還蹲在地上,遲焱在看了她一會後,就擡起了頭。
“最近你們怎麼樣?”
他問。
唐芩沒有回答。
孟音就說:“和以前一樣,沒好事也沒壞事。”
唐芩操了聲:“屁,方文司又找他麻煩了,還有他家裡又出事了。”
孟音也蹲下來,小聲道:“閉嘴吧你,現在你也出事了。”
三個人對彼此都最熟悉,說是全世界上最熟悉彼此的就是自己也不為過。
對彼此的傷口,也是清楚的。
家這個東西在三個人之間從不是什麼敏感話題。
說吐槽就吐槽,說罵就罵。
唐芩突然笑了。
這一笑,她就沒停下來。
“英雄救美,你挺牛啊孟音。”
孟音擡手捂了捂頭:“你能不能閉嘴,别忘了是誰救你的。”
一個女孩子,從來都不能夠在一個人品敗壞的男人手下完好的活着。
如果沒他們兩個,唐芩還真不能完好到現在。
遲焱也蹲了下來:“我家也出事了,現在我們就是妥妥的鐵三角了。”
他掰着手指說:“我爸坐牢了,他那個無良商家總算是吃牢飯去了。”
“現在我們算不算同病相憐。”
唐芩看着不停有浪驚起波瀾的江面,大聲道:“算!怎麼不算。”
她擡手指向孟音,“這個東西,家裡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之後又指向自己:“這個玩意,家裡也是隻剩下她一個人。”
最後指向了遲焱:“這個物品,家裡同樣隻剩下他一個人。”
“三個孤兒。”
孟音低頭,看着腳下的沙子沒說話。
倒是遲焱低低笑了幾聲:“三毛流浪記?”
今晚上三個人誰都沒回去。
不知道誰放了個凄慘的音樂,就齊齊坐在江邊呆了一晚上。
孟音戳了戳遲焱手機:“能換個音樂麼,這個音樂像奔喪。”
遲焱罵罵咧咧了幾聲:“那麼好聽,哪像奔喪了。”
唐芩插嘴:“真像,感覺我現在披個麻布就能去哭喪了。”
遲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