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4年12月26日,正是晚上九點,夜不算深,湖邊還有着為數不少的散步市民。
我和秦寒從一家餐館用過晚餐出來,沿着湖邊慢慢地走着。
他跟我講着關于殷、沈、厲三家的舊事,我仔細地聽着。
有徐徐夜風自潋滟湖面吹來,撩起我們的衣角和發絲,銀色的月光在他英俊的側臉上打出一圈光暈,我側頭看着他,恍惚間他的形象好似與一個長發高束、腰系玉帶、英氣勃發的身影微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九九。”
他的呼喚将我即将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
他沖我勾唇一笑,深潭般的眼眸中既是不舍,又是無奈。
“九九,到此時,距離你的消失、我的首次離世,已經過去了四百年。四百年中,我無數次在人潮中找尋着你的身影,舍不得忘卻關于你的一絲一毫,總奢望着能與你再次相遇。幾百年的思念,幾百年遺憾和疼痛的折磨,厚重到我幾乎難以承受,終于換來與你這短短時日的相處……”
“九九,四百年了,你眸中的清亮始終未變……”
他一邊說着,一邊笑着,又一邊面對着我一步步後退。
我完全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更不懂他要幹什麼,心中盡是莫名的恐慌!
他卻好似絲毫也不管我眼中清晰的無措和焦慮,繼續後退着道:“九九,本想讓你在這個時空就這麼平靜、安甯地生活下去,我卻仍是不忍……我穿越時間的瀚海,承載了好幾百年的遺恨折磨,來尋你,隻為助你渡這永劫。四百年前的遺憾和心痛,我絕不允許有第二次。所以,九九,這一次,就讓我來保護你……”
“就讓我,走在你的前面吧……”
他笑着,說着,卻滿是無力和無奈。
恐懼和絕望立時如同這夜幕一般将我整個人籠罩其中,我想要擡腳上前然後給他一拳,罵他:“一個人在那裡演什麼虐心言情,趕緊給我活回現實世界!”
然而上天卻連這一丁點機會也不給我,我都還未擡腳,卻突然自那轉角的暗影之中跳出幾個小青年,其中一人掏出閃着寒光的刀子便送入了秦寒的腹部,嘴裡還叫着:“别怪我們,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倒黴,碰上我們急需用錢……”
然後便如跳出來時一般迅速四散逃入了黑暗之中。
事态的轉變快得我根本就無法反應過來,直到秦寒的身體緩緩地倒在血泊之中,我卻仍是呆呆地立在原地,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而秦寒,直至此時卻仍舊用着缱绻的眼神柔柔地看着被吓得呆掉了的我。
“九九……”
他輕聲的呼喚将我整個人從驚吓中拉回了現實,我的淚這才瘋了一般奪眶而出,擡腳跌跌撞撞地奔到他的身邊,跪在地上将他整個人艱難地扶靠在我的身上。
“救護車……救護車……”
我的聲線顫抖着,着急忙慌地掏出手機想要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