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姐,你不是跟着沈伯伯去南方送镖了麼?”前兩天厲輕寒還跟她說沈佳麗還要半月左右才能回來,這會子突然出現在殷九九面前,倒像是突然給了她一個意料之外的禮物,讓她驚喜不已。
沈佳麗勾唇淺淺一笑,頰上的梨渦若隐若現,走過去坐到殷九九身邊,沒有回答殷九九的問題,卻隻是道:“看到了石秀,看到了小丁丁,看到了你的青衣書生哥哥,怎麼就看不見我走進來呢?難不成我比他們還入不了你的眼麼?”
“麗姐姐……”殷九九把頭往沈佳麗懷裡蹭了兩蹭,撒嬌似地道:“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都沒有快活過,爹爹不讓我吃東西,寒哥哥還整天欺負我,連乳娘蘭嫂都不寵我了。”
“又瞎說呢?就是舅舅通知的我爹,叫我一回來趕緊過來看你。還有蘭嫂,你看看下面,每次你爬上來,她都擔心得在院子裡轉圈圈,生怕你有個什麼閃失。至于你的寒哥哥嘛……”沈佳麗微微一頓,轉頭看一眼不知何時已站在她們身後的厲輕寒。
“哼,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惡!整天小胖豬小胖豬地叫我,還說我會壓死未來的相公……”
殷九九正準備憤憤地細數厲輕寒的種種不是,卻被厲輕寒一個輕蔑的挑眉輕易打斷:“難道不是麼?你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寒哥哥……”
沈佳麗微微皺眉阻止他說下去,殷九九卻已經“唰”一聲站起來,肥嘟嘟的臉頰氣得紅一塊白一塊。
她一看他那蔑視的神情就來氣,好似永遠都在嘲笑她:你個沒見過世面的跟我們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對,我就是胖,就是要壓死未來的相公,壓死一個算一個,壓死一雙算一雙。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就算壓死全天下的男人,也絕對不會跟你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你娶你的苗條女子,我嫁我的趕車相公,我就是胖成豬了又怎樣,跟你有任何關系嗎?!”
厲輕寒聽她這麼說,心裡也是“噌”地來了火氣:“哼,你倒是想,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娶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黑白無常!”殷九九最恨的,便是被他嘲笑她的淺薄、她的狹隘、她對外部世界的一無所知。
隻有天知道,她對自由、以及外面的世界是怎樣一種瘋了一般的渴望!
可是她能怎麼辦?
她逃脫不了這華麗的牢籠,掙脫不開父親以愛為名的束縛。
而即便人人都說她天生神力,可是她卻怎麼也砸不穿這道厚實的圍牆!
親自去大街上買串糖葫蘆,跟小夥伴們在街邊逗逗蛐蛐、彈彈石子,哪怕成群結隊欺負一下弱小、圍在一起說說王寡婦的壞話,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對于她來說全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殷九九越想這些,心裡便越是委屈,揚手便向始作俑者的厲輕寒揮去一拳。
雖說這屋頂由于殷九九老是爬上來,殷啟明為了她的安全着想早已命人修得平坦結實了些,但是再怎麼平坦結實,它也好歹隻是一個屋頂啊,哪由得殷九九這個沒輕沒重顧不上後果的人在上面揮拳動武。
那厲輕寒恐怕也是氣急了,一時忘了是在屋頂,本能地微一欠身躲過殷九九揮過來的拳頭,殷九九重心一個不穩,從厲輕寒面前斜斜地摔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