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倒不至于,但他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又在辦公?那她豈不是又妨礙了他?
周朵朵舉着滿滿的泥巴在那裡不知所措。
直到蕭沐雲忍耐的聲音傳來:“拿繩子來!”
“哦,哦,好好!”
她有了台階下,殷勤得不得了,許是被吓昏了頭,忘了去找豆腐店老闆的那條繩子,直接拽了自己身上的黑布,她動作快得不能再快,想用布條來幫忙綁人。
撕拉一聲響起來的同時,周圍有不知道多少人從四面八方同時應道:“是!将軍!”
周朵朵:……
沒等她反應過來,蕭沐雲忽然又下了第二道指令:“全體背對我,轉!”
“是,将軍!”
伴随齊刷刷的回應聲,還有腳步沉重落地的聲音。
周朵朵左右一看,他們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好多的便裝兵士,現在那些兵士都是背對周朵朵和蕭沐雲站定的。
周朵朵擡眼看蕭沐雲,隻見對方把臉轉向另一邊,神情很不自然,耳根漲紅,再看地上的老闆,已經被腦袋轉一邊摁昏了過去。
她剛想問怎麼了,低垂的視線忽然掃見她自己。
一條腿彎曲着,另一條腿……呃,光溜溜露在外面,她親自縫制的劣質夜行衣,經過剛才掙紮逃跑爬樹,外加她猛地一拽之後,線早開到了大腿根。
周朵朵非常能忍,她内心尖叫,面上隻是猛咳了幾下。
啊啊啊,怎麼辦?
她全身其他地方雖然沒露,但也被樹幹樹枝什麼的劃得這一條,那一道,沒法子,當初的原材料就是廢舊的黑布條。
又不能把唯一完好點的上衣撕開蓋腿上,那不等于全脫了嗎?她太窮,布料可丁可卯,緊巴巴想塑形褲一樣,多一點都不多。
看起來還不如上次的撲撸蛾子!
對比蕭沐雲身上那不知名的高級黑色勁裝夜行衣,她穿的就像是那種淘來的0元購仿品。
她抖着脖子擡頭,咬唇無語地看了眼蕭沐雲,他、他自己怎麼不轉過去呢?
她羞得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的功夫,一張帶着體溫的黑色鬥篷蓋了過來,把她從頭罩到尾。
啊,是蕭沐雲寬大肩膀上總披着的那塊鬥篷,周朵朵之前見過。
蕭沐雲松開豆腐店老闆,像包小娃娃一樣,幾下就把周朵朵裹進鬥篷裡,然後又抱起她。
蕭沐雲開口吩咐之後,兵士們很快過來把豆腐店老闆和他的那條繩子都收走了。
兵士們也先行一步,空地裡就剩下周朵朵和蕭沐雲。
周朵朵總算是能開口說話了。
“我、我自己能走。”
她的聲音像蚊子哼哼,偏蕭沐雲還聽見了,他頓住腳,蓦地哼笑出聲,問道:“你确定你能走?”
這是她頭一次聽見他笑,蕭沐雲的聲音和她看過的文裡的男主一樣,又低沉又撩撥,她離他胸口那麼近,他一開口,震得她半邊身子麻酥酥的。
周朵朵趕緊閉了嘴,她褲子壞了,就算用鬥篷也沒法全遮住,索性就這麼搭他一次人形順路車吧。
蕭沐雲抱她走到了山腳靠近路邊的地方,很快有車接過來,還有幾個仆從,那些兵士都不見了。
蕭沐雲把周朵朵往車廂裡一放就離開了。
他沒跟她一起乘車,她也不好意思跟他多說話,連謝謝也忘了說,主要是她一直惦記着,生怕蕭沐雲會随時說出那句“把她拖下去”。
車廂裡隻有她自己,馬車往哪裡去她也不知道。
她裹着鬥篷被蕭沐雲放在車廂寬大的軟榻上,她試着拱了拱,拱出了那張黑鬥篷。
低頭看看褲子,真是沒法補救了。周朵朵心疼了一下下,這可是她花錢才買到的布料,她連解決吃飯都買最便宜的饅頭,這褲子給弄壞,真是損失大了。
馬車最後不知拐到了什麼地方,周朵朵從車窗伸出個腦袋去看,車門正好對着一個内院的門,也不知是什麼屋子。
車下早有一群丫鬟和婆子弄了寬大的披風,讓她在車裡先将就遮掩上,然後引她下車。
又是将軍府?
周朵朵别的不認識,那幾個迎接她的丫鬟有臉熟的。
她剛從車裡鑽出來,就聽丫鬟當中有人說道:“怎麼又來了?”
周朵朵以為在跟她說話,既然是将軍府的人,為了顯得随和方便以後跟她們打交道,她控制住身上的披風,歪着脖子,對問話的人笑着答道:“呵呵,沒事過來走動走動……”
開口才看見是兩個丫鬟在對着臉說話,另一個真正被問的正翻着眼皮答道:“誰知道呢!”
周朵朵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垂下頭,為她一個人,讓這麼多人跟着忙活。
被引着進了相隔幾步的内室,周朵朵這才知道,原來她還被安排了個花瓣澡。
她不肯洗澡,隻怕一會兒又要被關到柴房被審理什麼的,倒不如簡單換個衣裳就這麼過去,快點看看今天給了蕭沐雲一個泥巴掌,算是妨礙他到什麼程度?
她拉住一個婆子,急切地說了想知道的問題。
婆子出去一會兒,回來告訴她,說林甫大人給她問過将軍,将軍親口說了,讓她安心洗澡,一會兒要見她。
别看蕭沐雲長得好,可她知道他不好糊弄,有時候脾氣壞的吓人,總是突然對她發難。
忽冷忽熱的,她才不相信他!
周朵朵猶自疑惑,婆子隻好給她喊來林甫,林甫在外面隔着窗子說:“姑娘放心,你抓逃犯、破案都立了功,一百兩賞賜已經到了,将軍一會兒見你,就是要發給你賞賜。”
一百兩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