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理解了剛才大腦的刺痛是來自誰,艾斯拉想羅絲應該早就知道了。
“确定了?”艾斯拉問道。
畢竟GCPD的名聲不是那麼好,雖然她那天見到那個加西亞警探看上去洞察力很強,但誰知道會不會收到誰的指示最後随便找了個替罪羊呢。
艾斯拉顯然不是很信任提姆對GCPD調查結果真假的判斷能力。
提姆仍擔心地看着艾斯拉,他點了點頭,“是,加西亞警探找到了确鑿的證據。”
“他認罪了嗎?”艾斯拉的嗓音幹澀,“……那個父親。”
提姆搖了搖頭,“……他什麼都沒說。”
“證據……隻是保險金嗎?”艾斯拉試探性地開口,可是話說出口卻顯得急躁。
“在他家找到了制造炸/彈的材料和搭建的裝置,他沒來得及收起來。”提姆平靜地說道。
他感覺到艾斯拉的情緒已經開始變得激動。
就在提姆覺得艾斯拉會爆發悲傷的時候那女孩隻是吸了吸鼻子,從聽到這個結果之後就緊繃的背放松了下來,她臉上的表情不再凝滞。
她笑了。
為什麼會笑?
“為什麼?”提姆問道,他不明白艾斯拉為什麼剛才還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突然就笑了,“你剛才看上去……”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他覺得艾斯拉會明白他的問題。
那女孩笑得很平靜,那雙眼睛裹着晶瑩,好像不再幹澀了,卻也沒有潤澤。
她起身走向了層析柱,垂首盯着滴落的樣品液體:“什麼樣的人都會有啊……”她哽塞着聲音回答道,“他也沒聰明到哪去,花那麼大的功夫還是失敗了,不知道他看到女兒驚慌的樣子說的那句‘幫幫她’是不是真心的……”
她擡頭看向了提姆:“人果然最忌諱又蠢又壞。”
是嗎。
提姆有些驚訝地看着艾斯拉。
他眼中的艾斯拉雖然可疑但是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他原以為知道了這個真相的艾斯拉會選擇質疑,并堅持那個父親不是兇手,或者幹脆悲傷到哭泣。他唯獨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笑出來。
冷光下的她的臉頰看上去竟然驚豔。
“是,你說的對。”提姆點了點頭,他的模樣看上去乖順。
艾斯拉挑眉。她沒有想到提姆會贊成自己的想法,還以為這樣一路順遂的人會反駁她,會說這個男人有多麼的惡毒多麼可怕。還以為他會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點評”什麼,可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贊成了艾斯拉說的話。
“那女孩怎麼樣了?”艾斯拉問道。
提姆向艾斯拉解釋女孩的母親早就試圖争奪撫養權,現在女孩跟着母親生活。
她沒有再問下去,沉默地轉過身去看實驗。
就在提姆以為艾斯拉不會再說什麼了的時候,她忽然開口:“……那天在醫院,我是說在社區醫院。”
“嗯。”提姆下意識應聲道。
艾斯拉看向提姆,她背着手,身子仍是對着通風櫥裡實驗台的方向,隻是扭頭去看提姆:“……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提姆一愣。
他本以為艾斯拉絕不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畢竟這是屬于她個人的秘密。雖然自己猜的差不多了但真相是什麼樣的隻有艾斯拉自己知道——沒有任何的書面材料可以解釋艾斯拉的“問題”,除非去走訪那些她在紐約的熟人。
半晌,他笑着開口道:“沒有啊。”
他會等她主動把完整的故事講給自己聽,現在她大概會簡單講個結論吧。
艾斯拉睜圓了眼睛,她沒想到提姆會這麼回答自己,明明這個問題她也是鼓足了勇氣才問出口的,都做好心理準備講給提姆聽了,她覺得以提姆的人品來說不會随便說給别人聽才認真做出的抉擇,現在他說沒有什麼想知道的是什麼意思。
她别過了頭,嘟囔了句什麼。
“你說什麼?”提姆站了起來,試圖把臉湊近艾斯拉一點。
突然在面前放大的俊臉吓了艾斯拉一跳,好在她手裡沒有任何和實驗有關的東西。
她伸手把提姆的臉挪遠了些,無措道:“不要突然湊這麼近!”
“你說話太小聲了……”臉被人推開的某人口齒不清地解釋道,滿眼委屈地看向艾斯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