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果然是為了李儀景而來。

幸好，海琳在他進來之前，就讓男孩藏進櫃子裡。

“市長怎麼想起收養一個孩子了？”

萊斯利哈哈大笑：“人老了都這樣，想找個人陪着，給自己養老送終。”

“那為什麼非要經曆過白銀城地震的孩子呢？”

“勞倫斯女士，不該問的别問。”萊斯利瞬間收回笑容，闆着臉，陰鸷地盯着她，“你隻管說，有還是沒有？”

“沒有。”海琳微笑着說。

二人離開辦公室後，李儀景又等了幾分鐘，才從櫃子裡爬出來。

他輕手輕腳來到窗台邊，觀察大門口的動靜。

海琳似乎說了些什麼，把萊斯利市長氣得不輕，拍開她的手，快步往汽車跑。汽車旁邊站着兩個黑衣保镖，其中一個男人突然擡頭，看向二樓李儀景所在的窗戶。

幸好男孩反應快，讓那人撲了個空。

直到抵達哥譚市政廳，這個男人都在思考剛才的視線。

臨下車，萊斯利市長谄媚地請求道：“羅刹大人，求您在源始母神面前，幫我美言幾句，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找到那個孩子。”

羅刹擡手，萊斯利立刻噤聲。

“不必了，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羅刹說，“報酬稍後會給你。”

萊斯利大喜過望，連聲說：“好好好……感謝母神賜福！感謝母神賜福！”

布魯斯·韋恩很喜歡這個新弟弟。

剛住進來的那半年，約書亞·韋恩（李儀景的新名字）神出鬼沒，除了吃飯睡覺，沒人知道他在哪裡。于是，布魯斯把找人當做遊戲，堅持不懈地尋找并騷擾他，看他氣的臉通紅，磕磕絆絆地抱怨。

直到有一天，小少爺午休醒來，看見李儀景坐在床邊看書。

布魯斯驚訝極了。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問。

李儀景放下書，站起來，抓住床單，鎏金眼睛始終看着布魯斯。小少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呆愣愣地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突然，李儀景用力扯出床單，把布魯斯翻了個面，然後包成蠶蛹，推下床。

“午安，布魯斯！”

布魯斯破繭而出，狼狽地爬起來，看見李儀景抱着書笑得花枝亂顫，确信他為了這一刻練習了很久。

忍一時越想越氣，小少爺飛撲過去，把李儀景按在地上，撓他癢癢。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站在門口，挑起半邊眉毛。

“兩位少爺，辛苦你們清潔地毯了。看來這塊地方特别髒，下次打掃的時候，我會更加注意的。”

“抱歉，阿福。約書亞會收拾好的。”布魯斯得意地說。

李儀景氣的直哼哼，恨自己不會說話。

他在實驗室長大，接受畸形的教育，與人類之間有一道鴻溝。即使飛躍鴻溝，差異也不會消失。

幸好，李儀景的學習能力很強，阿福也不介意多個小跟班。

“阿福，你在做什麼？”

“蔬菜汁，約書亞少爺，您想嘗嘗嗎？”

李儀景點頭，看着阿爾弗雷德熟練地處理食材，啟動榨汁機，露出奇怪的表情。

“怎麼了麼？”阿爾弗雷德疑惑地問。

“我以為制作蔬菜汁的過程很複雜。”李儀景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因為，布魯斯說，喝這個可以提高我的語言表達能力，幫我更快融入人類社會，還對身體有好處。”

“蔬菜汁确實對身體有益，但也僅限于此了。”阿福歎了口氣，無情戳穿了布魯斯的把戲，“顯然，布魯斯少爺騙了你。他隻是不喜歡蔬菜汁，又怕我唠叨。”

李儀景瞪大眼睛，神情由呆滞轉向破碎，手裡的蔬菜汁突然變得燙手，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顯然被人性的醜惡狠狠傷害了。

“阿福，”李儀景深吸一口氣，“鹽在哪裡？”

阿福挑眉，拿出鹽罐。

“謝謝你，阿福！”李儀景快樂地說。

“希望你們不要鬧得太過分。”

“我保證會收拾幹淨，和布魯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