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長,頭頂的燈忽明忽滅,潮濕無孔不入,血腥味沖撞鼻腔,讓人産生牆壁正往外滲血的錯覺。
小醜的病房在最末端,整段路異常安靜,隻聽得到蝙蝠俠的呼吸聲。
鐵門得有千斤重,透過小窗,看見裡面包裹着柔軟的純白色海綿,小醜穿着拘束衣縮在角落。
“小醜。”
聽到蝙蝠俠叫自己,小醜湊近窗口,發出瘆人的笑聲,白熾燈把他的臉照得慘白。
“哈喽小蝙蝠!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戈登說你找我。”
“戈登?哦,戈登。你真應該看看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的脊椎也射穿一樣,啊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蝙蝠俠面色陰沉,咬着牙威脅:“老實說找我有什麼事,别逼我把你的腦漿打出來。”
“别着急,小蝙蝠,這可不是合作的态度。”
“合作?你?”
這兩個問題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說話的人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我知道你在找鳄魚、蝙蝠還有企鵝,我可以提供幫助,畢竟這段日子地底下很吵,吵得我睡不着覺。”
蝙蝠俠不說話,在心裡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
小醜扯着嗓子質問他:“我說小蝙蝠,你整天懷疑這個,仇恨那個,為什麼對帶護目鏡的家夥那麼好?你看不出來嗎?他才是最危險的,他淩駕于秩序之上!他是第二應該進來的人——第一是你。”
“閉嘴。”
“别不信,我給你看個好玩的。”
小醜轉身,露出背後兩個血淋淋的彈孔,傷疤表面結了冰,冒着森森寒氣。
“他往下面去了,信不信由你。”
厄,李儀景的愛槍,有手槍、步槍、霰/彈/槍等十三種形态,威力巨大。
他本來想取個文绉绉的名字,可惜當年走了幾分鐘神,被叫到後下意識說呃,就定了這麼個草率的名字。
感謝斯提克斯幫忙把口字摘掉,不然,他得跟塔納托斯同歸于盡。
當時确實氣的要死,不過,現在想起這件事,李儀景隻覺得快樂。
那是最美好的塔爾塔洛斯時光。
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水仙平原。
李儀景擦掉臉頰的血迹,收起刀,跨過幾個昏死的人,翻身爬上天橋頂,舉槍,瞄準川流不息的車輛。
自己一到晚上就傷春悲秋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算了,活過今晚再說吧。
馬路上,兩輛貨車并排超速行駛,企鵝幫和黑死魔的手下打的火熱——物理意義,冷、熱兵器輪番上陣,就這麼從阿卡姆打到了市區。
企鵝人看重家族,血緣是他無償幫助多明尼卡的唯一原因。
而且,她母親的墓地一直有專人打理,姐姐、弟弟也得到了舅舅的幫助,唯獨父親的存在是缺失的。
黑死魔姓布萊克是闆上釘釘的事了,那他怎麼會淪落至此呢?企鵝人随便漏點,都夠黑死魔享一輩子福了,實際卻混的不如馬仔,隻能是因為他對妻子、孩子不好。
可企鵝人不會把妹妹嫁給一個混蛋,說明黑死魔是後天瘋子,轉折點是多明尼卡死而複生。
雖然活人總希望死人回來,但他們真回來了,又希望怪物快點消失。
畢竟死而複生不合常理,不合常理的事讓人恐慌,進而發生瘋狂的事。
黑死魔可能虐待孩子,可能失手殺死妻子,可能強迫家人犯罪……無論哪種都觸犯了企鵝人的底線,讓他冒着挨槍子兒的風險,也要把黑死魔大卸八塊。
而黑死魔的同夥也不是省油的燈。
李儀景觀察一輛油罐車很久了,确定他們是黑死魔的同夥。
他豈能讓他們如願,瞄準輪胎開槍,标準的便便棍子行為。
油罐車側翻,與兩輛卡車相撞,爆炸,熊熊烈火切斷了道路,形成炙熱的牢籠。
黑死魔爬出來,無視火焰跑到油罐車旁,氣還沒喘勻,就被人一腳踹碎胸骨,飛出去幾米遠。
“不用謝,你應得的。”李儀景懶洋洋地說,同時發射寒冰彈滅火。
“啊,呃!”黑死魔發出痛苦的哀嚎。
李儀景陰陽怪氣地說:“不是吧,火你不怕你怕這個?”
黑死魔很想破口大罵,說你踹碎了我的胸腔你個畜牲!
可惜他疼到說不出話,不然就不是碎個肋骨的事了。
“本來想讓你自己過去的,看來是不行了,真麻煩啊。”李儀景嘟囔道,“準備好,我要把你扔過去了。”
企鵝人艱難爬出來,鮮血模糊了視線。他看着李儀景換彈,開槍,憑空出現一道傳送門,然後把黑死魔扔進去。
傳送門的另一邊,多洛莉絲·布萊克露出瘆人的笑容。
多洛莉絲,三十多歲,因童年創傷一直有饑餓感,先後吞食了派對動物、該隐之拳、寶石三頭犯罪巨獸,無關金錢或權勢,就是單純的餓。
得知弟弟的死訊後,她銷聲匿迹,今天上午才從犄角旮旯跑過來,一腳踹開牧羊人的門。
家人是她的底線。
她要求與烏鴉合作,把黑死魔帶到母親的墓前,她想弄明白幾個問題,然後結束這個男人的生命。
李儀景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