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年上，難怪每次對上他都莫名氣短。

她腳下忽然一軟，整個人踉跄着向前栽去，慌亂間一把攥住了五條悟的袖口，卻被他反手穩穩托住了手肘。

“站好。”他的聲線突然沉了幾分，手指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微微偏頭，“硝子，她喝了多少？”

“理論上兩杯啤酒不至于這樣。”家入硝子聳聳肩，“看來這位咒靈小姐酒量不太好。”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既然監護人來了，我就功成身退。明天還有解剖。”

五條悟微微颔首，目送家入硝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收回視線，低頭看向仍靠在自己臂彎裡的江訫月，挑了一下眉梢：“能走？”

“可以！”江訫月用力點頭，結果動作太猛，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下意識攥緊五條悟的手臂，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早知道多吃兩粒花生米了，要不也不能醉成這樣。

【限時任務觸發：用彩虹屁征服眼前這位絕世帥哥】

【任務獎勵：積分+200 ，醉酒debuff解除】

【失敗懲罰：宿醉頭痛加倍】

系統提示音在她混沌的腦海中突兀響起。

哦，小小任務，拿下。

酒精在血管裡橫沖直撞，把理智撞得七零八落。她盯着月光下那張俊美得過分的臉，突然覺得，酒壯慫人膽，不誇白不誇。

她仰起臉，醉意朦胧的眼底映着路燈細碎的光：“五條老師，您今天特别好看！”

夜風拂過，吹散了她的話語。五條悟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随即笑出聲：“哦？平時不好看嗎？”

“平時也好看！”江訫月立刻直起身子，醉醺醺的臉上寫滿認真，結果差點又栽倒，被五條悟一把扶住。她晃了晃腦袋，努力聚焦視線，“但是今天特别好看！眼睛像……像……”

五條悟難得配合地微微低頭，安靜地等她下文。

“啊！我知道了！”她歪着頭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像藍寶石泡在銀河裡！”說完還用力點頭，仿佛對自己的比喻十分滿意。

兩人的距離近得過分，準确來說，是江訫月整個人都快湊到五條悟身上了。

白發教師忍俊不禁，他微微後仰，擡手用食指抵住江訫月的額頭，将她推回安全距離：“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

江訫月雖然确實微醺了，但意識尚存，她朦胧間察覺到，這個平日裡總愛動手動腳捉弄人的最強咒術師，此刻卻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他托住她手肘的力道很穩，扶她肩膀的動作很輕，他在這種時候反而會恪守分寸，出乎意料地懂得尊重人。

“是真的！”她固執地強調，系統遲遲沒有跳出任務完成的提示音，讓她急得直跺腳，“老師您知道嗎？您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這話我愛聽，展開說說。”五條悟愉悅地眯起眼睛，嘴角越翹越高。

她豪邁地揮手，“老師是最強的！天上天下唯您獨尊！”

他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他伸手扶住搖搖晃晃的少女，聲音裡帶着藏不住的笑意：“這麼誇張？看來是真的喝多了。”

夜風拂過臉頰，江訫月稍微清醒了一點。她擡頭看着他，月光為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朦胧的銀輝，那輪廓俊美得近乎虛幻。

“老師您知道嗎？您就像宇宙大爆炸時最亮的那顆超新星！是行走的荷爾蒙反應堆！您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物理法則的挑釁，不然怎麼解釋您一笑就讓萬有引力失效？您摘眼罩的瞬間連光速都要羞愧地減速！您就是行走的文藝複興！是活的世界奇迹！”

她零幀起手，總之沒有一點對美色的觊觎，隻有對語言藝術的追求。

【恭喜宿主完成限時任務】

【獲得積分：200，當前積分餘額：550】

【醉酒debuff 2個小時候自動解除】

五條悟微微睜大了眼睛，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最後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他突然彎腰，一手穿過她的膝彎，輕松将她打橫抱起。

江訫月猝不及防，幾乎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夜風掠過耳畔，她這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正被五條悟抱在懷裡。

【叮！接觸面積達标！獲得碎片×5！】

“老師？！”

“安靜點。”五條悟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溫和，他帶着輕快的笑意，“看你這麼誇我的份上，帶你回家。”

“哦。”

江訫月漸漸放松下來，側臉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隔着衣料，能清晰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像是某種令人安心的節拍器，讓她的眼皮越來越沉。

“老師。”

“嗯？”

他卻沒有得到回應，五條悟微微低頭，卻隻看到她已經蜷縮在自己懷裡睡着了。月光下，她的睫毛在臉頰投下細小的陰影，呼吸均勻而綿長。他不動聲色地收緊了手臂，調整了抱姿，讓她睡得更安穩些。

他靜靜地凝視着這張毫無防備的睡顔，這真實的觸感，這鮮活的生命力，哪裡像是個咒靈？

“真是……”五條悟輕聲自語，“酒量這麼差還敢喝。”

下一瞬，兩人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月光籠罩的安靜小路。

若是平日，他定會直接把人提回去。但今夜，就破例這麼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