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順着那隻手看過去,女子明豔的臉上帶着一抹善意的笑,不是杜若蘭還能是誰。
蘇韻是第一個對杜若蘭表達善意的官家女子,第二個,是徐乘月。
杜若蘭不忍心看她難堪,微微離席,伸手從地上撿了那隻荷包,站起身來,遞到了蘇韻面前。
蘇韻尴尬地接過荷包,從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來,對她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杜若蘭回以一笑。
殊不知那是蘇韻故意掉地上的,隻等李遲意撿來給她,所謂姻緣都是這樣開始的。
誰知李遲意壓根兒沒會意,她有些不甘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時老皇帝稱身子乏了率先離席,讓大家自行玩樂,淑妃自然是跟着皇上走。
老皇帝走後,隻剩太子坐陣,大家的興緻明顯高漲了許多,已經有相熟的人站起來互相敬酒暢談。
杜若蘭也重新落了坐,她整理了一下袖口,擡頭時恰好與旁邊的高柔目光相對。
高柔率先回她一笑,杜若蘭也扯起嘴角回了她一個笑容,隻是兩人的笑意都不達眼底。兩人皆是,顯于表面的皮笑肉不笑。
“看什麼呢?”李青雲輕聲問高柔,然後用眼角餘光瞥了杜若蘭一眼。
杜若蘭自然看見了他那略帶警告意味的眼神,她心裡冷笑,剛剛自己怎麼就心軟,沒把這個人毒死呢。
“沒看什麼。”高柔側頭回了他一句。
果真是花容月貌,白日裡她沒把杜若蘭看仔細,現在離得近些,倒是看清楚了。
不少人在打量她們這邊,看來都是聽聞了杜若蘭和李青雲過往恩怨的,抱着看熱鬧的心态觀望三人的動靜。可能是想看看這兩個女人會不會為了中間這個男人當衆打起來,可惜他們沒能如願,二人看起來相當和諧。至少表面看是這樣的。
無論是閨中女子、名門夫人,還是朝中官員,殿内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閑談,幾乎人人都不落單,除了杜若蘭。
蘇韻也因為剛剛一曲出了風頭,被幾個世家女子圍着請教琴藝。
杜若蘭喝着悶酒,剛想離席時,看到徐乘月嘴角噙着笑向她走來。
“縣主怎麼一個人喝悶酒,不與大家一起呢?”徐乘月自來熟地坐在了她的旁邊,端起酒杯敬了她一杯。
可還沒等杜若蘭舉杯,她就已經仰頭一飲而盡。沒想到徐乘月表面穩重,私底下竟是這般爽朗的性格。
可她又突然皺了皺眉,看起來似乎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杜若蘭問她。
徐乘月其實也不太喜歡這種場合,想起來清池宮有暖池,這可是來雲山必不可錯過的享受,于是她對杜若蘭說:“後山有暖池園,咱們去泡溫泉吧。”
杜若蘭早就想離開了,别人其樂融融,就她看起來格格不入。
她剛要起身和徐乘月一起離開,卻看到李遲意醉得暈暈乎乎地趴在桌案上。哪怕他看起來已經醉了,仍是不時有人上前來給他敬酒道賀,這其中有人是真心實意,但也有人不懷好意。她本想先将他送回去,卻被徐乘月一把拉走了,“咱們得快點,到時人多,可搶不到清靜地方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