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才知,這蘭和布莊竟然是杜若蘭的财産。
晚紗心裡嘀咕,這蘇韻在搞什麼鬼,居然在杜若蘭的布莊訂做衣裳,萬一她存了什麼壞心思,可怎麼辦?可她又轉念一想,杜若蘭怎敢大庭廣衆之下在布料上做手腳。
等晚紗走了,杜若蘭收了臉上的笑意,她是故意讓晚紗看見自己的,這樣,她才會心中起疑。
白霜跟在晚紗身後小步走着,心裡惶恐不安,如果真去裕王府,隻怕她有命進,沒命出。
于是快到王府時,她尋了個借口,離開了。
殊不知,白霜這番舉動,更引得晚紗懷疑。郡主出手向來大方,凡是上門來的手藝人,收到的打賞都不少,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連打賞都不要,半路離開。
那丫頭走的方向,也不是回布莊的方向。
思前想後,晚紗囑咐端着衣裳的家丁,“你們就在這兒等着,我去去就回。”
她追着白霜,進入了胡同巷道。
可不巧的是,巷子雜亂交錯,她跟丢了白霜,就在晚紗決定打道回府,把此事告訴郡主,往外出的時候,竟然遇到蘇韻的丫鬟等在一顆樹下。
她剛想上前打招呼,卻看到白霜匆匆趕來,停在了丫鬟面前。
晚紗立馬躲起來,暗中聽二人談話。
隻見白霜二話不說,對她道:“衣裳已經送到裕王府,銀子呢,還有我的通關文牒。”
丫鬟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遞到白霜手裡,還有一個文書。
“你爹已經死了,郡主向來說到做到。”丫鬟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遞到白霜手裡,還有一個文書,“你可以走了。”
白霜收着文書,随口問了一句:“你不是郡主貼身丫鬟嗎?今日為何不是你替郡主來取新衣?”
那丫鬟一愣,道:“裕王府又不止我一個丫鬟,你管這麼多做什麼,還不趕緊走,”
白霜還有一些良知,提醒她道:“你們會怎麼處理那幾件衣裳?我看,隻需揭穿布料有毒就行,可别給人穿,随便用隻貓啊狗的,都行。”
丫鬟見白霜喋喋不休,目露狠意:“你到底走是不走?若是不肯走,等官府帶人抄了蘭和布莊,你就永遠别想走了。”
晚紗聽後咽了咽口水,她腳底發軟,趕在白霜離開前,轉身走回大街上。
此時布莊裡,兩人走後不久,暗中跟上去的龐文回來,在杜若蘭耳邊耳語了幾句。
杜若蘭點點頭,知魚兒已經上鈎,既如此,她對蓉兒道:“走吧,咱們也是時候出發,去裕王府,喝滿月酒了。”
此時裕王府熱鬧非凡,人聲鼎沸,隔着老遠,都能聽到賓客的祝賀道喜聲。
杜若蘭要來參宴,自然不會空手而來,蓉兒手中捧着一方錦盒,跟在她的身後。
主仆兩人走到裕王府門口,給守衛看了請柬後,杜若蘭吩咐蓉兒,将錦盒遞給了門後的管家。
那管家接過錦盒,謹慎地打開看了一眼,見是裡面躺着一枚羊脂白玉的平安扣,他對杜若蘭笑道:“縣主,裡邊兒請。”
待杜若蘭進去後,他讓小厮拿着錦盒,去給郡主過目。
高柔正在逗孩兒玩兒,小家夥伸出手咯咯直笑,這時管家端着一個盒子進來,說:“郡主,守安縣主也來了,這是她送來的賀禮。”
并把盒子打開,遞到高柔面前。
高柔收了逗孩子的笑意,轉而盯着杜若蘭送來的賀禮看了許久,就在她要伸手去拿起那枚平安扣時,從旁伸出一隻手,先她一步,把平安扣拿在了手中。
李青雲看了眼玉質,沖高柔笑道:“這枚玉佩倒是精緻,通透無瑕,是塊好玉,哪家送的,竟有這番誠意?”
高柔嘴角耷拉下去,皮笑肉不笑地對他道:“你猜猜。”
李青雲看她的神色,約莫猜出七八分,于是把玉丢回錦盒裡,道:“玉是好玉,隻是這送玉的人,恐怕沒安什麼好心,晚紗,拿到庫房去吧,千萬别給小世子戴。”
高柔輕哼一聲,不想搭理他。
李青雲伸指摸了摸兒子細嫩的臉頰,對高柔道:“我待會兒要出去敬酒,你就待在屋子裡吧,外頭風大,别出去了。”
高柔點點頭,她本就沒有見外客的意思,有她爹和李青雲接待賓客就行了,用不着她。
想起生子那日,她仍是心有餘悸,禦醫說她傷了根本,以後可能不會再有子了。一想到這兒,她就覺得壓抑,呼吸也變得困難,她是不是,真的遭了那個大肚子布偶娃娃的反噬,才會如此。
高柔産後大出血,讓她的身體比正常産婦虛弱些,太醫說,哪怕出了月子,也要好生将養半年,吹不得一點兒風。
李青雲去前頭應付賓客去了,她也沒了逗兒子玩兒的心思,覺得身子乏了,便獨自一人坐在貴妃榻上,閉目休息。
“郡主,郡主,”這時晚紗提着裙子着急忙慌地跑進來,“郡主,不好了。”
“你說誰不好了?我好着呢。”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她兒子滿月,聽不得這樣的晦氣話,高柔指着晚紗,“你來王府也有幾年了吧,怎麼反倒是,越發沒了規矩,”
晚紗哪兒還管得了這些,急步上前來,把她在巷子裡聽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地都與高柔說了。
高柔聽完直起身,陰郁着臉色,問她:“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奴婢發誓,”晚紗比着手指作對天發誓狀,“蘇韻不懷好心,她想借杜若蘭之手,害死郡主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