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下去這麼久?”
覃序南把外賣遞過去:“樓下碰到一對奇怪的男女,男的身體差,女的是個練家子,男的朝我求救來着。”
蔣昭拆飯盒的動作頓了頓。
“不過我沒管他們,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别惹事别爛好心。”
剛開始吃兩口,樓上就傳來咚咚咚的聲音,然後就開始發出一系列噪音,最後以一個很重的“砰”結尾,感覺像是什麼東西重重地被扔在了地上。
蔣昭忍無可忍:“你上去,讓樓上安靜點。”
才剛看了外面幾分鐘,門口被人砰砰砰敲響了,鐘離冷着聲音問了句:“誰?”
覃序南在外面回:“樓下的,和你商量一下事情。”
鐘離打開了門,看到門口是剛見過的男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覃序南也同樣愣了幾秒:“樓上你們這太吵了,嚴重影響到我們下面,不要再發出這種噪音了,不然我們直接向酒店投訴了。”
看來是剛剛收拾戈文太用力了,她冷着一張臉應了下來,然後迅速關上了門。
******
到樓下的時候,蔣昭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覃序南扒拉了一口飯交代了一下經過:“樓上正好是剛剛我和你說的那對男女,有點巧。”
蔣昭聽了一耳朵,沒怎麼在意,她在想另一件事,等覃序南吃完了,她還是把文件夾的資料遞給了他。
她提前說明:“這個資料可能會颠覆你的認知,你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不要看。”
覃序南特别茫然地看了蔣昭一眼,還是把目光投到了這沓紙上,第一張是手寫的,字體很端正。
等看清楚第一行字寫的什麼,他臉色一白,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
——盤小楠,自26年前假死于江口醫院,後化名芹蘭出現在各地。
這一句話給他的沖擊力不亞于覃堂活過來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一下子僵住了,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拿着紙的手也抖個不停。
颠覆,假死。
覃序南還是堅持看了下去,總不能做個糊塗鬼吧。
「1990年夏,盤小楠第一次出現在廣西河池,被人注意到,此後七年,她的活動範圍一直在鳳山縣附近。
1998年除夕,名為盤小楠的孕婦在江口醫院提前分娩,曆時五個小時生産後,因難産血崩去世,屍首被家屬覃堂帶回家。
經查證多方,提到的道士并沒有在當時出現,覃堂在盤小楠死亡第八天就帶着孩子離開醫院了,但覃序南出生時醫院的确下過病危通知書,後續不明。
2000年五月,廣西河池有人看到了一個行動怪異的女人,經描述長相,确定是假死的盤小楠,有人目睹她跟随一個男人進了他家。調查走訪時查到這個男人姓戈,鄰居稱呼他為戈大,戈家是從民國時期搬到這裡住下的,現在家裡隻剩下一個人,但查了幾天找不到人,有人稱他出去打工了,最後一次出現在柳州白蓮機場門口,後行蹤不明。
2000年十二月,柳城,盤小楠再次出現,行動線不明,動機不明。
2003年一月,杭州,盤小楠和覃堂見面發生争執,具體談話不知,知情人爆料,他們言語中談及“兒子”“命”“長生”“不行”“來不及了”等詞語。
2005年,覃堂借出門找大師為名,前往河南函谷關,同時,有村民看到盤小楠曾出現在附近。
2010年,十萬大山,有采藥人救了一位不慎摔下山的女遊客,養傷一年後,消失。
2015年,覃堂去往廣西柳城,來到當鋪典當了東西,後東西被盤小楠買走。
2017年,盤小楠再度出現在函谷關,身邊跟着一位年輕男人,年輕男人身份不明,且自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2018年,盤小楠和一位三四十歲的男人被人目睹出現在杭州,男人身份不明且警惕性極強,他們當時是來杭州找人的。
最後一次出現,是六年前,在仁心醫院住院部507病房,她獨自見完覃堂後掩面離開。
自此,盤小楠再次不知所蹤。」
還有剩下的紙是那些知情人的手印簽字以及相關照片,像是那種證明确定真實性的來源依據,深刻表現出提供資料人的嚴謹性。
覃序南像看不懂字一樣把資料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沉默了一會才問:“這資料哪來的?”
“付錢找人查的,正确性有保障。”
覃序南哦了一聲,然後自言自語道:“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其實沒什麼特别的感覺,真的。”
接着他轉頭看向蔣昭:“你今天猶豫了一會兒才給我是因為怕我情緒太激動搞壞事情嗎?”
蔣昭隻看着他,不說話。
“我其實,對我媽,沒什麼印象,都是我爸給我講的那些事讓我在腦子裡想象出來的,不過聽外婆的故事裡,她也不是那個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人,自然也不是為了孩子就放棄她自己,這挺好的,至少她還活着,我爸也知道她活着。”
“我爸死前還見過她,那個時候來醫院看的人很多,沒準我也見過她,隻是我認不出來人。”
“就是,怎麼說呢,怪挺沒勁的。”
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蔣昭雖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也理解一點點,她抽了張餐巾紙遞過去。
等他情緒平穩了一些,她才開口:“你媽媽逃離這裡之前和我阿嬷見面過一段時間,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你身上的那個詛咒按盤昌說是釀鬼人帶來的,我雖然雲裡霧裡,但阿嬷肯定知道的很多,她應該是會解了你媽媽身上的那個蠱詛咒,所以盤小楠才會覺得時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