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在午夜前到家,沒辦法保證八小時的睡眠,我的工作效率會直線下降。】
終于,祁晟有些按耐不住。
【走吧。】
【沒什麼好留戀的,】
蘇見不确定這句話裡是否存是在一語雙關内涵他和劉元深關系的意思,但他确信,祁晟一定聽見了他和劉元深的對話。
這個發現讓蘇見焦慮的同時也感到難堪。
遲疑之際,新的信息彈出來。祁晟說【這裡讓我很不舒服。】
好似在懇求,需要蘇見馬上帶他離開。
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他想走的話随時可以走,完全不需要征求誰的意見和同意。
祁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遞來了台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蘇見也覺得不可思議。但緊握着手機的那隻手的确有在松動,而他那顆不安的,懸浮的,陷在對自我的懷疑當中倍感無措的心,在祁晟接連不斷的信息和莫名其妙的要求下,竟然緩慢地,落回了原處。
終于有勇氣,對正在講話,試圖通過劉元深說服蘇見賣掉現在居住的房子,和他共同在靠近單位的市區重新購置房産的劉母說:“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我們交往才隻有三個月,而且我并沒有結婚或者賣掉房子的打算。”
說罷起身,像從前經曆過的每一次讓他不适的飯局那樣,結束了這場不在他計劃之内的晚餐。
在他提出有事需要離開之後,劉元深的眉頭很快地蹙了蹙,可能是因為在場的其他人,他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起身,用手搭住了蘇見的肩膀。
“等一等吧,我送你回去。”
餘光中,祁晟似乎看了過來,目光落在被劉元深搭住的那一側的肩膀上,接着,蘇見就聽見了酒杯落地破碎的聲音,和一道并不明顯的,很低地驚呼。
杯子裡的紅酒弄濕了劉元深放在桌上的手機,劉欣正在用紙巾擦拭潑上去的紅酒。
蘇見似有所感地朝祁晟看了過去。
後者一臉坦然,望過來的眼神好像邀功,在等待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