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十點。
舒白予和那個新人聊得很嗨,一會摸摸對方的手,一會舉杯碰酒,笑得十分開懷。
飯局一結束,便毫不留情離開包廂。
全程目睹所有的周遲野,狠狠磨着後槽牙,差點忍不住沖上去把兩人分開。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他能有自己好看?
看着就弱不禁風,一點都不抗打!
生了半天悶氣的周遲野,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隻知道走路的時候有點穩不住。
夜晚的涼風稍稍吹醒理智。
特助按照他的吩咐把車停到路邊。
周遲野打開車門,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車裡。
面色發懵。
又揉揉眼,确定自己沒眼花,也沒出現幻覺。
“舒白予?!”
舒白予噙着笑,拍拍右邊的空位,問:“周總不上車嗎?”
周遲野眼神發狠看向自己的特助。
特助一臉無辜。
真不是他不攔人,隻是這位分明是周總照片裡的那個人,平日裡周總寶貝的不得了,上一次秘書不小心打翻照片,直接被他罰了一個月的工資。
特助左右為難之下,舒白予已經坐進車裡。
“是我自己要上來的,不關他的事。”
周遲野冷哼一聲,他倒是會做人。
屁股一撅,坐了進去。
車子啟動,特助識趣拉下後視鏡。
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飯局上舒白予喝了不少,現在酒意襲上,腦袋有些暈乎了。
周遲野的車坐着挺舒服的。
身子懶洋洋望後靠。
舒白予斜眼睨過來,盯着二人中間似隔了銀河般的距離,再擡眸看恨不得貼着車門的某人。
倏然扯出一抹笑。
掌心撐着身子,驟然将二人的距離拉到一個暧昧的位置。
他貼着周遲野的耳朵,輕輕吹氣。
“周遲野,你就這麼怕我啊?”
周遲野身體瞬間僵硬。
舒白予的出現擾亂了他的心,他刻意拉開距離緩解緊張的心跳,誰知這人偏偏要湊上來,還對着他的耳朵吹氣。
他像一個炸了毛的貓。
神情驚恐瞪大眼,腦袋宛如傀儡般,一頓一頓的轉過來。
舒白予笑得蔫壞,“這麼久不見,你還是和高中一樣,一逗就炸毛。”
“閉嘴!”
周遲野惱羞成怒,推搡他一把,重新恢複兩人的安全距離,一闆一眼地注視前方。
隻是耳根悄悄紅了。
舒白予輕笑,看他這副人模狗樣的,微微眯起眼。
身旁的人突然消停,實在不像是舒白予的作風。
周遲野疑惑地側過臉。
一隻手猝不及防伸過來,摘下他的眼鏡。
他聽到舒白予滿意地說:“嗯,還是摘下來好看。”
銀框眼鏡像是一個籠子,将周遲野的狂野和張力都束縛起來,變得斯文清貴,和那些年輕有為的總裁一樣。
舒白予不喜歡他這個樣子。
他喜歡周遲野嚣張恣意的模樣。
“你……”
周遲野呆住,酒精讓思考變得笨拙。
看着自己的眼鏡躺在他手心,粉白的指尖滑過鏡框,一會慢一會快,仿佛被撫摸的不是眼鏡而是他本人。
周遲野不受控制吞咽了下,選擇看不見。
身體的燥熱感讓喉嚨幹渴無比。
對方似乎不滿足于此。
“周遲野,好久不見啊。”
這一次,舒白予的聲音沒有調笑,沒有使壞,很認真的說出這一句話。
周遲野閉上眼冷哼。
他才不搭理他!
舒白予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反正人已經遇見了,其他事後面再慢慢解決,還能怕他跑了不成?
舒白予報了自己的地址。
特助沒有立馬接話,見周遲野沒反駁,才開口:“好的。”
周遲野陰陽怪氣乜他一眼:“舒老師挺自來熟的。”
“難道不是有人寵着?”
反将一軍。
周遲野不自在地轉過臉。
餘光忍不住偷瞄,看見他戴上自己的銀框眼鏡,煞有其事地打開手機。
舒白予的氣質很溫和,銀框眼鏡戴在他臉上,多了幾分清冷不好接近的感覺。
小強盜。
周遲野嘟囔一句,再擡眼冷不丁和他對視,表面上鎮定自若,實際上手心都是汗。
舒白予歪頭笑了下:“原來周總的眼鏡沒度數啊……”
不近視戴眼鏡做什麼?
周遲野眨了下眼,選擇沉默。
舒白予意味不明一笑,也不再和他說什麼,低頭打開群聊,熟練地打字回消息。
微信頂端出現劇組二字。
周遲野漫不經心看着自己的掌心,指腹刮蹭的感覺尤在,他想起那個和舒白予聊得很歡的新人。
眼神立馬變得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