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予被拽到花灑下。
熱水霎時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頭發也濕哒哒的,看向周遲野的目光裡愠着惱意。
周遲野把自己脫幹淨了,絲毫不害臊,甚至往他面前擠近。
他伸手便碰到滑膩的肌膚。
結實的、炙熱的。
“周遲野。”
含了點威脅的聲音響起。
周遲野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趁他不備扯掉他濕哒哒的衣服,動作熟練,等舒白予回過神,兩人已經“坦誠相對”。
舒白予:“……”
剛要發作,手腕又被他攥緊,狠狠搓洗手心。
舒白予看不懂他的操作,隻知道再搓下去他的手心就要廢了!
“周遲野,你撒手……”
“别動!”
手腕攥得生疼。
周遲野眉眼陰沉,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般,瘋狂搓洗他的手心。
這隻手摸過蘇譯。
舒白予又氣又好笑,幹脆站着讓他搓洗,坦誠相見什麼的他肯定不矯情,都是男的,有的都有。
“嫌我髒?嫌我碰過蘇譯?”食指勾起周遲野的下巴,吐氣如蘭,笑得宛如勾人的妖精,“周遲野,你這胳膊被那小男生碰過,我是不是也得給你卸個胳膊才是?”
周遲野目不轉睛盯看他,嘴角忍不住翹起,笑得跟個二百五似的。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都快翹到天上了。
“你在吃醋,舒白予。”
笃定的語氣,笑得像偷腥的貓。
舒白予面不改色撇開頭,語氣平緩:“天還沒黑呢。”
做什麼白日夢。
周遲野也不管他如何奚落自己,舔着臉湊上來,“你就是在吃醋!”
不依不饒,仿佛他不承認,他就一直說下去。
放在平時舒白予鐵定不搭理他。
但眼下兩人不着寸縷,花灑的水呲呲冒着,糊了一臉,某人絲毫不要臉面,強勢逼近,灼人的氣息燙得舒白予耳根發紅。
氣氛陡然旖旎起來。
許是熱水太熱,許是周遲野身上的溫度太燙,又許是周遲野充滿野性的目光,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耳垂冷不丁被人揉捏。
舒白予眼神一驚,像個受驚的貓,全身毛發炸起,警惕地瞪着他。
“這麼敏感啊……”
幾乎負距離的接觸,周遲野胸腔的悶笑震得他心跳不穩,意味不明的語調,暧昧的水汽,以及肌膚相貼的灼熱。
舒白予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滾開!”
他想跑,也要某人同意才是。
手腕還被他攥着,又能逃到哪兒去。
猶如金籠的鳥雀,撲騰翅膀卻猛然發現,自己的爪子被一根細細的金鍊綁着,看似自由實則一直被掌控。
“不是說我髒麼,那就一起好好洗洗。”
舒白予喉嚨裡的驚呼被堵住。
熱水砸在地上,濺起朵朵浪花,在最高處綻放後陡然墜落,融進大片水流中。
玻璃鏡蒙上厚厚的水霧,看不清鏡中人的模樣,隻隐隐可窺兩道纏綿的身影。
啪!
白裡透粉的手指劃過玻璃鏡,指尖不受控制曲起,留下扭曲的水痕。
水聲嘩嘩。
隐忍的喘息,克制的瘋狂,暧昧的頂端。
唰——
簾子猛地扯開,翻滾的水汽吞噬每一個角落,直至什麼都看不見。
*
三個小時後。
兩人穿着浴袍坐在沙發裡。
舒白予臉色陰沉,眉宇間怒氣橫生,額前的碎發還滴答着水珠,墜在眼睫上,重得擡不起眼。
煩躁地撩起劉海。
就在剛才,某人不做人,非要做狗,導緻他身上全是紫紅的痕迹,鎖骨兩邊甚至各有兩排牙印。
現在都感覺有些發疼。
真當他是外面的電柱,占領領地翹起腿撒泡尿就可以了?
舒白予渾身冒冷氣。
對面的人縮手縮腳,一米八/九的大塊頭心虛地團成一團,時不時偷瞄一眼,委屈地撇起嘴。
舒白予看懂他控訴的眼神,眼神更冷了,重重冷呵一聲,翹起二郎腿,嚴刑逼供。
“說吧,那個小男生怎麼回事。”
他下意識想摸煙,發現茶幾上的煙盒憑空消失。
分明是放在這裡的。
舒白予眼冒飛刀,兇狠地盯着他藏煙盒的手。
“拿來!”
既然被發現了。
周遲野動作麻利收進口袋裡,眼神無辜看着他,雙手攤開表示什麼也沒有。
簡直是強盜行為!
舒白予氣得臉頰通紅。
“喝點涼水。”
“滾!”
動作幅度大了點,舒白予倒抽一口涼氣,又狠狠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