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深城,萬籁俱靜,下弦月高懸夜空,朦胧月輝勾着月角肆意玩耍。
紗簾無風自動。
兩道身影抵死糾纏。
周遲野大掌撈起他的腰肢,眼底沉着化不開的暗色,貼着他耳鬓厮磨,嗓音啞得可怕。
“舒白予,看着我的眼睛。”
舒白予有氣無力,吐不出隻言片語,手心虛虛推搡他,想讓他控制一下。
偏偏周遲野趴在他耳邊低笑。
“受不住了?”
“是你招惹我的,哪有點火不滅火的?”
舒白予眉心跳了跳,忍無可忍:“兩個半小時了,究竟是誰無理取鬧?”
“是我的錯。”周遲野乖巧認錯,又在他耳垂敏感處惡劣舔了一下,如願看到他戰栗的模樣,“我的好阿予,會同意我繼續的吧?”
“你——啊!”
舒白予反駁的話被他的騷操作掐斷。
海浪不斷拍打礁石,炙熱的陽光下,礁石被照得發光發白,卻仍抵不住浪花的洇濕,水迹幹涸又複現,驟然一道浪花撲打下來,礁石被海水隐沒,海水漲潮落到至高點,戰栗與激情并存。
舒白予混沌的眼眸閃過不可置信。
他竟用這種招數逼他說不出口!
“周遲野……你不要、不要落到、我手上!”
霞紅的臉頰脆弱又憐愛,紅腫的唇瓣吐出并不算威脅的話,舒白予顫抖着伸出手,惡狠狠咬他一口。
以洩心頭之憤。
周遲野悶哼一聲,任由他咬着,動作不停反而越來越猛,逼得舒白予尖叫捶他。
脊背上抓痕無數。
“哈!”
周遲野隐忍着,額角滑下汗滴,一路蜿蜒墜在舒白予白到發光的鎖骨裡。
“阿予,把他删了好不好?”
舒白予艱難開口:“周遲野……你不要得寸進尺!”
他已經容忍周遲野監視自己的生活,再管束他的人際交往,他立馬把人踹下去!
周遲野抿直唇瓣,想到他和蘇譯親密的畫面,心頭頓時不爽,連帶着也讓舒白予不爽。
舒白予尖叫:“你給我好好的!”
周遲野垂下腦袋,委屈巴巴:“删了他好不好?”
舒白予受不住抓住他的頭發,神情難耐,動作不免粗魯。
“我和他……隻是同事關系……我們現在都這樣了,你還覺得我、我對他有意思嗎?”
舒白予是何人,憑着一張長相幹淨無辜的臉,騙過多少人,惑過多少人,隻要他想,勾勾手指必能攏入懷裡。
當年周遲野就是這麼被他勾得三魂丢了兩魂。
可周遲野不滿足于此,他想向所有人宣告,舒白予是自己的,誰也不能觊觎。
現在自己無名無分,連吃醋的立場都沒有。
害怕舒白予再次一聲不吭離開,周遲野隻能忍着,不讓自己變态的占有欲吓跑他。
“舒白予,”他的聲音有些哽,身子在發抖,用力抱住對方,仿佛在害怕什麼,“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為什麼?
舒白予腦海裡閃過這個問題。
他為了站在周遲野身邊,在國外努力學習,以一身光鮮站在周遲野眼前,隻想有朝一日,旁人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周遲野。
年少的花心也已收斂。
舒白予想複盤自己這些日子做的事。
“啊!”
短促的尖叫聲下,是舒白予失了聚焦的眼睛。
巨大的精神刺激,讓他徹底被海水淹沒。
一同沉淪海底的還有周遲野。
高/潮時兩人神情同時一晃,記憶也随之飄忽,朦朦胧胧下,聽到熟悉的響鈴聲。
*
夏日的蟬鳴是獨屬于高中的奏鳴。
炎炎驕陽下,林蔭成片,空氣中漂浮着躁動的因子。
少年的周遲野單肩挎包,吊兒郎當地走到高牆下,手臂一甩,書包在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
身後是保安的叫喊聲。
他仿若未聞,足尖一蹬,輕松翻越高牆。
周遲野坐在牆上,居高臨下看着保安氣喘籲籲的模樣,笑得張狂:“年紀大了就好好歇着,小心閃着您老的腰。”
掌心一撐,便跳了下去。
保安在牆的另一邊罵罵咧咧。
周遲野拍拍書包重新挎起來,撕開棒棒糖糖紙塞進嘴裡,大搖大擺走開。
林蔭下車影掠過。
微風拂過面頰。
周遲野舒服地眯起眼,站在斑馬線外等綠燈,視線百無聊賴撇着,冷不丁瞥見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
仔細一想,還真是熟人。
于是鬼使神差的,擡腳跟了上去。
直到周遲野站在拳擊館門外,才恍然回神,眼神浮現訝色,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沒看錯字。
舒白予怎麼來這兒?
現在的時間,好學生班長不應該在教室上課麼?
周遲野咬碎嘴裡的糖,不知在思索什麼,掏出手機發去消息,不多時得到小弟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