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野從來不知道他在國外的生活這麼艱難。
昨晚看到的那人,顯然不是第一次尾随,對周圍的路況摸得很清楚,特意避開攝像頭行人,把舒白予堵在昏暗的牆角下。
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舒白予和他說這些,不是想博取什麼同情,既然他們說好要認真談一場,有些事情身為男朋友必須知情。
周遲野沒有追問後來的事。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但宋章和俞竹安這兩個名字,悄悄被他記在心裡。
*
時間一晃,秋月已過,轉眼已至初冬。
樹影蕭條,冷風瑟瑟。
深城的雪落得很晚,十二月的天隻有風是幹冷的。
舒白予忙完劇組的事,準備收拾東西等周遲野來接他。
上次把宋章送進警局拘留幾日後,舒白予沒再見過他,對方消停也好,他樂見其成。
“舒老師。”
蘇譯換下戲服,臉上的妝還沒卸掉,他睜着清透的眸子,看他:“要下班了嗎?天黑了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
晚上還有一場夜戲,不然蘇譯肯定是要自己送他回去的。
舒白予婉拒了他的好意。
他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要與他們劃清界限。
“不用了,我男朋友來接我。”舒白予眉眼間的喜悅溢出言表,“蘇老師,我們之間的事情上次已經說開了,我不想我男朋友吃醋,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男朋友三個字宛若雷擊。
蘇譯失魂落魄叫住他,“是……周總嗎?”
“對。”
輸給周遲野,好像也不虧。
蘇譯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舒老師放心,我們是朋友嘛,以後遇到麻煩也不要把我推開,可以嗎?”
舒白予看他一眼,仔細思考後搖頭:“拍完戲我們應該不會再聯系了,我們隻是同事,僅此而已。”
“不聊了,我該過去了。”
舒白予拒絕的很徹底,幾乎掐斷所有蘇譯想和他維持關系的可能。
蘇譯也沒想到他會做的這麼狠。
周遲野就值得他如此嗎?
“蘇老師,快到您的戲了,陳導叫您過去,給你們講戲。”
蘇譯轉身:“好的,我這就過來。”
*
冷風嗖嗖灌進大衣裡。
吹得舒白予發絲淩亂,面頰生紅。
他掏出手機,消息還停留在一分鐘前。
他覺得太冷讓周遲野來的時候給他帶一杯奶茶過來,路上耽誤了一會,他估計還要在冷風裡吹十分鐘。
劇組這邊拍攝的是外景,放眼望去甚至找不到可以避風的地方。
“呼——”
舒白予對着手心呵氣。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卡宴停在面前。
舒白予對車沒有研究,他記得上次周遲野開的就是黑色的車子,應該是他吧?
他站在原地沒動。
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妖冶的面龐。
舒白予心髒停了半拍。
“予寶貝,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俞竹安噙着笑意看他,眼底閃動着詭異的光芒,危險又美麗。
額角右上角有一道細細的疤痕,被碎發擋着,看不真切,但舒白予知道,那裡有一道疤,是他拿酒瓶砸的。
心底湧起難言的驚慌。
他擡腳想回劇組,後頸冷不丁被人劈了一手刀,意識霎時陷入黑暗。
俞竹安伸手接住他軟綿的身子,蒼白的指尖撩過他額前的碎發,低頭輕吻額心,虔誠又珍愛,如獲得一件珍寶。
“予寶貝,我們回家。”
*
低調奢華的别墅裡,傭人噤若寒蟬低着頭打掃,眼神半分不敢斜視,聽到門口有動靜,下意識害怕顫抖身體。
俞竹安抱着懷裡的人走進大廳,環視一圈後眯眼:“都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今天你們什麼也沒看見。”
“是、是、是!”
傭人手忙腳亂離開别墅。
管家按照他的吩咐把那間密室布置好,留下鑰匙就離開了。
俞竹安嘴角一直勾着,愉悅地将人放進他精心為他準備的巨大金籠裡,指腹擦過他殷紅的唇瓣,用力壓了壓,看着他乖巧躺在自己懷裡,心裡升起巨大的滿足。
金籠裡隻有一張床,周圍都鋪上柔軟的毯子,雪白的一片,黑衣男人躺在裡面,宛若闖進冰雪世界裡的黑天鵝,脆弱敏感,惹人憐愛。
“予寶貝,等我回來。”
咔哒一聲,落了鎖。
不知過去多久,舒白予終于醒過來,看到自己被關在巨大的金籠子裡,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的手筆,隻有俞竹安才有這種惡趣味。
想搞囚/禁paly?
想吃屎還差不多!
舒白予揉着發痛的後頸坐起來,嫌惡地縮回自己的手,想摸手機發現已經被俞竹安收走了,這下是真的與外界失聯了。
先是宋章尾随,再來俞竹安發瘋把他關起來,怎麼看都是像是兩人商量好的。
那宋章會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