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是周遲野的生日。
往年的生日,周遲野是一個人過的。
周父想給他過生日,但周遲野不想見他,周父也就自覺沒去打擾他。
十多年過來,周遲野過過的生日屈指可數。
在他眼裡,生日這天和普通一天沒什麼區别。
至少在沒遇見舒白予之前,他是這麼認為的。
今年是他和舒白予在一起的第一年,他早早就開始期待,期待自己生日這天,舒白予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
因為有舒白予,所以這天顯得與衆不同,多了幾分期待感。
舒白予望着他波瀾不驚的面色,有些不滿:“就算猜到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也好歹給些驚喜的反應吧……”
“舒白予。”
突然喊了一聲全名。
舒白予竟有些不習慣。
“幹什麼?”
語氣有些兇,他在不高興。
周遲野忍不住笑了,眼眸很亮,比黑暗中燃燒的火燭還要亮,一錯不錯地盯着他瞧。
看得舒白予都有些不好意思。
手裡的蛋糕是他在洛斯的指揮下親手做的。
外層是紅白漸變的奶油,舒白予本來想用翻糖捏個雪花的,奈何技術不行,醜了吧唧沒法入眼,隻好放棄這個念頭,改用水果裝飾。雖然看着略顯粗糙了些,但是上面的褐色的生日快樂四個字是他手寫上去的!
絕對夠真心!
周遲野自然也看出來那歪歪扭扭的四個字是他寫的。
“不許笑!”
舒白予暗暗磨牙。
周遲野立時收住表情。
算他識趣。
舒白予哼哼唧唧把蛋糕舉高了些,“壽星快許願吧。”
“許了就能成嗎?”
“許了才知道。”
蠟燭的火光在搖曳,一并搖曳的還有舒白予眼底的火光。
周遲野的目光凝在他眼裡,“那我許願……這輩子和阿予都不分開,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
“許願不能說出來,你故意的吧?”舒白予沒忍住咧開嘴,他承認聽了這話是挺開心的,但是怎麼覺得這場景那麼眼熟呢?
稍微一思索,他突然瞪大眼。
“周遲野!不許學我小說裡的話!”
他說怎麼那麼熟悉,感情是他某本小說裡的場景,這家夥到底潛伏粉絲群多久,居然連這種細節都記得住。
沒記錯的話,那本小說裡的劇情……完蛋,好像和他的計劃有些像。
舒白予臉色一垮。
“怎麼了?”
舒白予龇牙咧嘴:“老實交代,你知道多少?”
“什麼知道多少?”
周遲野一頭霧水。
方才的話他是真心的,雖然和小說裡的劇情撞了,但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心裡話。
舒白予猛地湊近他,仔細分辨他這句話的真假,确定他沒有說謊後不着痕迹松了口氣。
“行吧,那你重新許願,不許說出來,眼睛閉上!”
“能提個小要求嗎?”
“你說,但我不一定答應。”
周遲野忍笑,他喜歡看舒白予古靈精怪的模樣。
“生日怎麼能沒有生日歌呢,阿予,給我唱首生日歌吧。”
誰料舒白予臉色古怪起來。
用一種你認真的嗎的眼神看他,見他沒反應,隻得深吸一口氣,狠狠閉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周遲野嘴角的笑意僵住,他好像忘了什麼。
直到舒白予張開嘴,不着調的魔音從他嘴裡蹦出,張牙舞爪撓着周遲野面龐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
要命,他怎麼忘了,阿予不僅是廚房殺手,也是魔音高手。
很難想象,一首普普通通的歌,調子也很簡單,但舒白予就是能把這種簡單的調子唱得血肉模糊叫人分不清它媽是誰。
周遲野嘴角抽了抽,認命阖上眼許願。
幾分鐘後,麻木着臉吹滅蠟燭。
霎時,黑暗重新籠罩别墅。
周遲野借着黑暗狠狠揉了把臉,恢複僵硬的肌肉。
餐桌那邊再次亮起燭光。
桌面上是紅燭、玫瑰花、葡萄酒,以及看上去不是舒白予能做出來的一桌菜。
舒白予咳了幾聲:“我廚藝你知道的,我不想在你生日這天出什麼事,就點了一家味道不錯的私廚……當然,慶祝你生日,我肯定是要動手的,那湯是我煲的!”
他僅會的幾道菜,都是洛斯教的。
舒白予無比慶幸當初心血來潮跟着洛溪學廚藝。
望着坐在對面的周遲野,昏黃的燭光照他臉上,周遲野本就是濃顔長相,燭光加深了他的輪廓,半阖的眸子不知在思索什麼,眼底晃着一簇燭光,攪碎了晦暗的情緒。
昏暗的視野裡,男人一言不發,那雙眼睛仿佛藏着什麼,直勾勾盯着舒白予看,嘴角翹起的小弧度暧昧又勾人。
有句話林路堯說的很對,舒白予小說寫得再好,放在自己身上就一竅不通,連東施效颦也做得四不像。
羞澀大過内心的想法。
舒白予還是決定等燭光晚餐結束再說吧。
于是這頓燭光晚餐在舒白予自認為隐蔽的偷窺下吃完。
雖然二人同居有一段時間,實際上他們各睡各屋,這段時間舒白予忙着劇組那邊,隻能晚上更新小說,周遲野不想打擾到他,主動提出分開睡。
看着走進卧室的周遲野。
他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的人,決定好的事情一定會做。
舒白予堅定走向他的卧室,正準備擡手敲門,發現門沒關緊,留了一條縫。
反應過來後,唇角再次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