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飯桌格外得沉默。
隻剩筷子勺子和碗底磕碰的聲音。
大家都在努力消滅碗裡的菜。
白紫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卻仍固執地咽下最後一塊青椒。
辛炙野看身邊小娃娃嘴角油汪汪的,順手幫忙擦了擦:“辣椒炒肉好吃嗎?”
小娃娃很喜歡這個帥氣還會做飯的哥哥,咽下了肉片後大聲答道:“好吃!就是不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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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好厲害。”白紫悅緩過來後贊歎道。
她吃幾口就得喝水緩緩,感覺喝下去的水比吃的飯還多。
“我們這裡四面環山濕氣重,就喜歡往菜裡丢幾根小米椒。”曉紅姐解釋道,她摸了摸小娃娃的微濕的頭頂,“娃兒比我還能吃辣哩。”
白紫悅沉默了,她的舌尖仍然殘留着辣椒的灼燒感。
果然天生有就有,她的基因裡面就沒有吃辣,隻有家燒的味道。
“那你想吃什麼呢?”辛炙野坦然問道。
千人千味,對于有些地方的人來說确實不夠辣。
“吃雞……”小娃娃眼睛很亮,口齒不清地流着口水說道。
“那晚飯我們吃辣子雞好不好。”
想吃雞那正好,言雲澈沒有殺掉的那隻雞,就歸他了。
[還在惦記那隻雞...笑死了,我也想吃辣子雞!!!]
從吃過歡迎宴開始,嘉賓們就算正式開始了為期30天自給自足的生活。
午後,整個小院暫時寂靜了下來。
攝像機對準了房間外,不打擾嘉賓休息。
觀衆們看着風吹過樹木,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眼皮也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得沉。
安靜的小院中傳來了悉悉索索持續不斷但又很小的動靜。
是辛炙野背上了背簍,還拿着一把砍刀,頭頂上還頂着一隻草帽,輕輕推開了小院的門。
沿着水泥路一路上行,他的目标是深山。
祝鹫清和攝制組跟在了他的後面。
漸漸的,水泥路走到了盡頭。
VJ老師扛着攝像機跟着他穿梭在人踩出來、起起伏伏的上山小道上。
他抹了把汗水有些崩潰。
怎麼就他家的嘉賓不消停進山?
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分心是緻命的。
VJ老師的登山鞋突然碾到一顆不規則的石頭,鏡頭劇烈一晃。
本來就頭重腳輕,這下他的右腳懸空,右腳褲管擦過帶刺的灌木發出"嗤啦"的撕裂聲。
他的餘光瞥見了身側長得張牙舞爪的樹。
有根斜伸出來的樹枝正對着他腋下,很像一柄長矛。
如果以這樣的速度,那麼臂長的枝丫将會穿透他的身體。
在身體徹底失衡的刹那,時間突然變得粘稠。
他想閉上眼睛。
“當心腳下。”辛炙野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一股蠻力死死拽住了他的手臂,在他即将撞上樹枝的前一秒将人從死神的懷抱中搶了回來。
力是相互的。
兩人維持着一種詭異的平衡,但如果沒有外力,他們可以一起摔倒在凹凸不平、還有石頭樹枝的山路上。
攝像頭劇烈搖晃着。
兩人逐漸貼近。
最後鏡頭幾乎怼到了辛炙野的睫毛上。
一滴汗珠順着睫毛搖搖欲墜。
這種詭異的平衡很難維持。
看得白團子心驚膽戰道:“宿主撐住啊!!!!摔下去癱瘓的概率高達99%!!!你也不想癱着看世界毀滅吧!!!!!!!”
真的它的工資還沒有到賬幫不了宿主QAQ。
祝鹫清和其他工作人員在後邊吃力地頂住VJ老師,才算是讓他兩平穩落地。
感覺VJ老師加上攝像機得有小兩百斤,這是怎麼拉住的?
祝鹫清喘着粗氣,手撐在大腿上休息,抹了抹通紅的臉,不由對辛炙野肅然起敬。
“謝謝謝謝”VJ驚魂未定,拿着遊機的手微微顫抖。
[啊啊啊啊離得太太太太近了,I人瞬間拿遠了手機!]
[卧槽這樹枝離動脈就三厘米吧]
[手控黨狂喜!這青筋我截圖了]
[前面的變态收收味]
[直播有點一卡一卡的,你們也是嗎?]
雖說主直播間沒有開,但是辛炙野所在的分直播間已經不複一開始的冷清。
除了還是有人在刷一些【虐貓】【垃圾】甚至更侮辱性的表述以外,還是有不少觀衆好奇地跟着辛炙野一起“上山”。
見VJ站穩了,辛炙野松開了手。
但望見VJ被汗水浸透的襯衫和他肩上望着就不輕的攝像機,他草帽下的眉頭微蹙:“能不能申請一下,上山換個拍攝方式?用攝像機有點累贅了。”
辛炙野的提議讓在場的所有人一愣。
祝鹫清反應很快,電話立馬撥給了韓PD。
韓PD沒有上山,而是讓祝鹫清代替他當臨時PD,看(守)一次是看,兩次也不是不行。
一陣吵鬧的電話鈴聲後,他迷迷糊糊地被吵醒。
聽祝鹫清講了情況後,他暗罵一聲冷笑打斷:“不行,那直播不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