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俞皓完全放松下來,他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可能是在說完“我不離開你”之後,也可能是聽到溫綿川回答“好”的時候。
他們睡到自然醒,然後再做了兩次。看溫綿川走路都打顫的模樣,俞皓決定給前台打電話說要續多一天。他樓下付完款後,再訂了個客房服務,讓酒店給他們房間送午餐和晚餐,順便把自己衣服拿去幹洗。
一般第一次,多少會受點傷。但俞皓學藝精湛,讓溫綿川隻覺得舒服,除了有點站不穩外,沒有什麼不适。俞皓開不了口問對方疼不疼,或者舒不舒服。
因為他覺得那樣顯得特猥瑣。
再次完事後,俞皓抱着溫綿川躺了很久。待呼吸都平緩後,他才意識到今天除了吃飯,就是在床上度過,很罪惡卻又很享受。
或許是兩人身體連接過,溫綿川有着同樣感覺,提議說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你确定能走路?”俞皓在溫綿川後腦勺說話。
“始終都要走路的。”溫綿川說,“當提前複健。”
“洗澡嗎?”
“嗯。”溫綿川翻過身親親他下巴,“現在幾點?”
俞皓撐起身子去拿手機,按亮屏幕說:“九點多。”
“你先洗?”
“能自己洗嗎?”
“沒那麼嬌氣。”溫綿川先坐起來,“我比你大幾歲呢。”
“别硬撐。”
“沒事,快去洗澡吧。”溫綿川推推他胳膊。
被熱騰騰的水沖刷後,俞皓裹着條浴巾走出來,發現溫綿川正打包垃圾桶裡的袋子,地闆那些紙團已經清理得一幹二淨。
他很不好意思走過去,換另一種方式問:“難收拾嗎?”
溫綿川茫然地看他,沒理解這句話。
“怕你收拾得太累。”俞皓頓了頓,補一句,“還不告訴我。”
溫綿川算是聽出來什麼意思,他抿嘴笑了笑,“謝謝俞皓同學關心。”
這聲“同學”實在太誘人,俞皓甚至覺得溫綿川是故意的,沒法放他獨自去洗澡。跟着走進去,洗了個鴛鴦浴。
等到出來散步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過半。酒店的花園很安靜,隻有飛機劃過的聲音。
看着夜空中閃爍的信号燈,俞皓若有所思地問:“你第一次坐飛機是什麼時候?”
“初中。”
“飛去哪?”俞皓問。
“馬來西亞。”
“去旅遊?”
“嗯。”
俞皓不禁笑道:“我初中隻能跟人打架。”
“為什麼打架?”溫綿川問。
“他們在廁所給我遞煙,我沒要,第二天起哄在校門口圍我。”俞皓淡淡地說,“是不是很無聊?”
溫綿川搖頭,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把其中一個人的頭打穿了。”俞皓說,“當時宋洋剛考上公務員,帶着我爸去派出所把我領出來,沒想到那人的父母訛上我們家,最後賠了三千塊。”
溫綿川沒說話,隻是呆呆地看着他。
“不過後來我參加市裡的數學競賽,拿了一等獎和三千塊錢獎金,把錢給補上了。”俞皓說得很驕傲。
“好厲害。”
“你應該比我厲害得多。”俞皓看向他,“你不是保送到中大嗎?”
“運氣好而已。”溫綿川笑笑。
“很少聽你說自己的事。”
“什麼事?”
“以前的事。”
溫綿川沉默着沒有出聲。
雖然覺得很傻,但俞皓還是開口:“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要告訴我。”
“啊?”
“或者以後我們回北京,碰到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也要告訴我。”
“你……”溫綿川欲言又止,“想去北京嗎?”
“嗯,想跟你去。”俞皓說,“去看看故宮,長城……”
“我都沒去過。”溫綿川打斷他。
俞皓很驚訝,“怎麼沒去?”
“不敢興趣。”
可能是本地人都不會去本地熱門旅遊項目,就好像俞皓也沒去過自己家那邊的地下河景點。
“那去看看你家裡人?”俞皓問道。
“他們很忙。”溫綿川說,“也不在北京。”
俞皓很疑惑,“你們家是做什麼生意?”
此時夜空中又有一架飛機劃過,發動機的聲音很刺耳。溫綿川伴随着轟隆隆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騙人的生意。”
幾秒後,溫綿川變換成另一個表情,笑盈盈地說:“開玩笑的,正經生意,隻是不常在國内。”
俞皓有種預感,他并不是在開玩笑,順着問:“做什麼騙人生意?”
“賺投資人的錢。”溫綿川輕描淡寫地解釋,随後岔開話題,“明早打車回去?你不是周一早八嗎?”
“做金融?”俞皓繼續問。
溫綿川點點頭,接着問:“明天車費可以我給錢了吧?”
“你跟我計較什麼?”俞皓把昨天對方的話拿出來。
“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