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皓找溫聞峰沒别的,就是借錢。
他給了個讓溫聞峰非常信服的理由,說需要錢跟溫綿川去國外讀書,結婚,生活。等畢業後創業,對方要多少利息他都願意還。
這番話自然打動到溫聞峰,而且還傻傻地說不用利息,也不需要還,明天就把錢打過去。
“謝謝。”俞皓昧著良心說,“能不能别告訴綿川?你知道他對你……”
“我知道我知道。”溫聞峰連聲答應,“我也沒臉見他,要是當初我勇敢一點,綿川也不會……唉,反正都是我的錯。”
聽起來很可憐,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俞皓就當聽個過場,再敷衍幾句便挂了電話。
剛好客廳傳來開門聲,溫綿川把毛巾搭在肩膀,擦了擦頭發走進房間,“可以洗澡啦。”
俞皓自然站起身,過去親了一下他額頭,“趕緊吹頭發,别着涼了。”
“蔣教授的事弄完啦?”
“嗯。”俞皓捧着他的臉,“要我幫你吹頭發麼?”
溫綿川點頭,直接栽進俞皓懷裡。
隔天一早,俞皓便收到了銀行的短信,整整五百萬,比他提的八十萬多了好幾倍。雖有點出乎意料,但也懶得管了,随即把劉春紅電話發給方律師,讓他幫忙約人出來。
他和溫綿川說晚上和舍友聚餐,接着跟紀益鵬打了聲招呼,讓他幫忙作掩護,直說家裡有點事處理,不想讓溫綿川知道。
按照方律師推薦,俞皓在一家茶樓要了個包廂,沒多久方律師便領着劉春紅進來。
對方穿着第一天在中大出現的衣服,還抹了口紅,咧嘴笑起來更瘆人。
“阿姨,您坐。”俞皓示意她坐自己旁邊。
“還是小俞你想得通透。”劉春紅高興坐下。
“我點了一些省城特色茶點,您看還要吃點什麼嗎?”俞皓遞過去菜單。
“哎呀,不用不用。”劉春紅擺擺手,“我平時吃得不多。”
俞皓心裡白了她一記,“那阿姨我不兜圈子了,您想找溫聞峰要多少錢?”
“他有說想給多少嗎?”劉春紅亮起眼睛。
“看您報價。”
劉春紅哼了聲,“他家财萬貫,還等我報價?真有良心就應該養我一輩子,我可是給他生了兒子!”
“您先出個價。”俞皓不想跟她廢話。
“每月五萬!”劉春紅每個字铿锵有力,“到我死為止!”
“這……”俞皓看了眼方律師,“好像不太合理吧,您跟溫聞峰的離婚官司早結清,他不需要給……”
“法院懂個屁!”劉春紅豎起眼,“是溫聞峰出軌再先!我一點兒錯都沒有。”
“您不是有存在家暴行為嗎?“俞皓說。
“他出軌我幹嘛不能打?”劉春紅理直氣壯,“以為我好欺負!任人看笑話嗎?”
“那綿川呢?”俞皓盯着她。
劉春紅心虛地躲開他眼神,“哪有小孩不被打的?你敢說你爸媽……”
“沒有。”俞皓打斷她,“我爸媽沒打過我。”
劉春紅一時語塞,但很快笑起來,“怪不得任由你搞同性戀。”
俞皓努力克制怒意,“您提的要求滿足不了……”
“那還有什麼好談的?”劉春紅拍起桌子,“這是他欠我的,憑啥不給?白給他生兒子啊?”
方律師擺出專業口吻:“我們是主張跟你協商,希望你不要再去騷擾溫綿川。”
“我不能找我兒子嗎?他們爺倆都欠我的,一個逃去國外,一個逃來省城,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明天我就去學校接他回北京!”
“我們會報警!”俞皓厲聲道。
“報啊!”劉春紅不怕,“看派出所管不管?我是他媽!我要他回北京他還能不回嗎?”
俞皓忍住怒火,“最低要多少?”
“每月五萬!到我死為止!”劉春紅重複一遍,“少一分錢都沒門兒,要不就溫綿川養我,要不就溫聞峰養我!”
“劉女士。”方律師在旁提醒,“你和溫先生已經離婚了,而且你也達不到贍養條件。”
“這是義務!”劉春紅尖聲道,“他是我生的就必須養我!”
“義務不是這樣定義的。”方律師說。
“别唬我沒文化!”劉春紅喊,“我也是有律師的。”
“那就找你的鐘律師問問。”俞皓接一句,“看她怎麼說。”
劉春紅瞬間沒聲了,睜大眼看俞皓。
這時房間門敲了敲,服務員推着小車來送茶點。
“今晚先這樣。”俞皓站起身,滿臉陰戾,“我埋過單了,阿姨您自己吃吧,我和律師回去商量好再答複您。但期間您要是敢去學校鬧事,我保證您一分錢拿不到,也永遠找不到綿川。”
“你……”劉春紅愣了愣,看着俞皓快走出包廂,她趕緊喊道,“最低兩千萬!”
服務員被她的突然的大嗓門吓一跳,差點沒拿穩手中的籠子。
俞皓回頭,“按您這個歲數,兩千萬跟剛剛那個要價差不多。”
“那一千!”劉春紅漲紅了臉,“最低一千萬!不然免談!”
俞皓打量她微顫的紅色大嘴,扔下一句:“您先吃飯吧。”
确認劉春紅沒追出來,俞皓低聲問方律師,“剛剛那些夠嗎?”
“起碼她說還會去鬧。”方律師說,“我回去導出來,發你一份。”
“謝謝。”
“不過……”方律師欲言又止,“你真不打算告訴溫綿川嗎?”
“别再刺激他了。”
“我明白你的心思。”方律師勸道,“但最好還是告訴他吧,瞞着傷害更大。”
“速戰速決他不會起疑心的。”
離開茶樓後,俞皓便與方律師道别,打算慢慢走回家,剛走遠沒多久接到紀益鵬的電話,以為是溫綿川查崗出什麼事。
“怎麼了?”俞皓慌忙問道。
“你……”紀益鵬吞吞吐吐地,“你,你在哪?”
“綿川找你了?”
“不是。”紀益鵬語氣很為難,“額,就是……”
俞皓皺起眉,“有話直說。”
然而對面換成農邵,急切地問:“俞皓,你是不是瞞着師哥跟别的男生吃飯?”
“那是我律師。”俞皓很不耐煩,“我跟老紀說了今天處理家事。”
“哦。”農邵聲音小了許多,“抱歉,我誤會了。”
“你倆在哪看到的?”
“我們也在茶樓吃飯。”
“别跟綿川說。”俞皓重申一遍,“這是我的家務事,不想讓他知道。”
“為什麼?”
“小事情我自己能解決。”俞皓說,“你放心,我不可能出軌,要是我有問題,等下就被車撞死!”
兩位朋友知道他的脾氣,先後向他道歉。挂斷電話後,俞皓在路邊攤買了宵夜,假裝是聚餐後給溫綿川帶打包。
“怎麼今天突然聚餐?”溫綿川咬了口肉串,“有舍友生日?”
“快放暑假了。”俞皓用筷子把烤串肉夾下來放到盤子裡,“剩一年時間,我們又考不同的學校,老紀說要多點聚聚,不能隻顧着談戀愛。”
“農邵不也留中大嗎?”溫綿川問。
“他又不是我舍友。”
“他沒跟你們聚餐?”溫綿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