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能吧，前段時間看他挺開心啊，嘶我記得，他之前好像跟那個小老師挺好的，他失戀該不會是和——？”

“人家說了，把夏曉堯當小孩兒，小弟弟沒别的心思，你怎麼這麼八卦？”

“說的也是，程遠怎麼可能喜歡男的，我真是糊塗了。”

……

夏曉堯從旁邊鑽出來，鼻尖凍的紅透了。

他沒注意到肖揚話裡話外的調侃，隻覺得天塌了一半。

原來，那些自以為的特殊和溫暖，真的都隻是照顧。

也是，直男就是直男，睡一覺就能掰彎了麼？

夏曉堯挫敗極了，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第二天起床，他才發現自己嗓子有點啞，喉嚨很痛。

沈任說他：“上火了。”

夏曉堯垂垂眼，沒精打采地上課去。

這節課是個選修，隻有他一個人去上課，蘇珍和白禾禾都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的原因，夏曉堯腦袋暈暈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一節課。

下課的時候，他吃了塊糖，才有點力氣往外走。

下午還有一節，他準備去占座。

臨近中午，所有人都往食堂趕，教學樓裡都沒什麼人了。

正在樓道裡邊穿梭，夏曉堯忽然聽見後面傳來一道男音。

“夏曉堯。”

程遠的聲音低沉清亮，一下子就穿過空氣鎖住了他。

那語氣說好不好，讓人分辨不出來。

夏曉堯直覺得跑。

但是他那兩個小短腿哪能跑的過程遠這個體育生。

後者長腿大跨幾步，瞬間趕上來，拽着夏曉堯的胳膊，将人壓到牆上。

夏曉堯隻覺得後腦勺一片溫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是程遠的手心。

“又跑？”

程遠聲音低沉，帶着一股子壓迫感，語氣是真心實意的疑惑。

“微信不回，見着我還躲，我得罪你了？”

夏曉堯吞了吞口水，把頭扭向一邊，“沒有……”

程遠皺眉：“那為什麼不理我？”

因為沒臉皮。

夏曉堯偷偷擡眼，瞟了下程遠，又快速垂下。

就快把心虛寫連上了。

程遠對他這副小可憐樣很是無奈，一下子也沒什麼脾氣了。

他想了下，喘了口氣，問：“就因為那天我說的那句話，你就不想見我了。”

夏曉堯睜大眼，又緊緊閉上。

大哥這件事可不可以過去啊。

夏曉堯耳尖紅透了。

程遠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臉皮怎麼這麼薄。”

夏曉堯羞極了，怒瞪他。

有完沒完了？

抓到人的痛點就攻擊個沒完？！我要咬人了。

程遠擡了擡頭，低垂着眼，眼神頗有意味。

也是，小孩兒臉皮都薄。

但他還是眯了眯眼，威脅道：“你這是什麼眼神？你誤會了我，還躲我，像是我犯了什麼錯一樣。”

“你PUA我。”

夏曉堯頓時洩氣了。

垂頭道：“對不起。”

“……是我想多了。”

是啊，是他癡心妄想行了吧，是他厚臉皮行了吧。

可不可以不要提了，就這麼過去好不好？

“你覺得這樣就算了？”程遠挑了挑眉。

夏曉堯慢慢擡眸，眼神疑惑，眸光水亮亮的。

程遠心思動了動。

“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

“讓我揉你腦袋。”

這究竟是什麼癖好？

不過，夏曉堯還是點點頭。

是啊，弟弟也是這樣親密的。

他們是男孩子哪那有些别的沒的。

因為他們那點過去，臉紅心跳的隻有他自己。

程遠伸出手。

夏曉堯凝眸看了兩眼，湊過去，小貓似的在程遠手心裡蹭了蹭頭發。

“……”

夏曉堯頭發很軟，跟棉花一樣。

程遠沒說話，隻覺得那半個手臂都僵了僵。

夏曉堯蹭了好幾下，程遠都不放下手。

什麼意思有完沒完？

别過分啊，我要咬人了啊！

接收到夏曉堯友好的‘眼神示意’，程遠彎唇笑了笑，收回手。

他道：“對不起。”

“我也錯了，不應該開玩笑，還讓小孩兒丢臉，我錯了。”

夏曉堯對上他的眼，被那雙眸子裡的柔意和真誠殺到，心髒像是被什麼狠狠一撞，頭更低，臉都被說紅了。

誰受的了被人當成小孩子哄啊。

“不過也不一定。”程遠忽然低聲說。

什麼啊……

夏曉堯擡頭，程遠倏地低頭湊近，和他的臉就隔了一個小拇指的距離。

“萬一我真的喜歡上你呢？”

男生眼珠漆黑，深淵一樣，似乎要把人吞進去。

尤其是他的聲音，可能說的過于鄭重，讓人覺得真含了情。

夏曉堯跟被釘子釘住了似的，愣愣地看着他。

直到——

程遠低頭散散地笑了一聲。

夏曉堯羞惱極了，擡眼瞪他，“你有病啊！”

程遠笑着掐了掐夏曉堯的臉。

手感真好。

又滑又嫩。

手放在上面，跟有吸力似的，就不想挪開了。

夏曉堯被揉的半張臉都紅了。

他氣急了，張嘴就咬住程遠的大拇指。

塞進他嘴裡的手指滞了滞，卻絲毫沒有要移開的……

夏曉堯咬着咬着就不敢使勁了。

一擡頭。

程遠神情意味地盯着他，眸子暗了暗。

夏曉堯以為自己惹他生氣了，趕緊松開了嘴。

程遠低頭看見夏曉堯離開時牽出來的一條絲線。

程遠别過頭，心裡罵了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