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些。”謝景塵也同樣被他這一聲震得耳朵有些疼，今天接連被炸了兩回，腦袋都嗡嗡響了。

“徒兒錯了。”宿玄立刻來到謝景塵的身後，伸手為他揉揉太陽穴。

待他感覺到稍微好了些，稍微整理下思緒緩緩開口道：“玄兒，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分開睡比較好。”

“師尊是因為早上的事情嗎？”宿玄立刻蹲到謝景塵的面前，用往常那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看着謝景塵。

果不其然，在見到這幅表情的時候，謝景塵的臉上明顯閃過幾分猶豫，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謝景塵微微别過臉，不去看宿玄的表情。

但他這番舉動落到宿玄的眼中，無疑是讓宿玄的心墜了幾分，他明白這一次師尊是打定主意了。

望着有些難過的小徒弟，謝景塵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

他也不願意欺騙宿玄，十分坦然地開口道：“和早上事情确實有一點關系，但究其根本不是這件事情。”

見宿玄的情緒還算是穩定，他緊接着說道：“你已經長大了，不适合與師尊睡在一起。”

宿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是一直希望師尊将自己當成大人對待，可如今真的這樣，他又覺得自己虧了不少。

一想到以後都不能與師尊同榻而眠，抱着師尊手臂，聞着師尊身上的沉香味，感受着師尊身上傳來的溫暖，宿玄一想到就難受。

“徒兒還小。”

見他伏在自己的膝上耍無賴的樣子，謝景塵忍不住揉揉他的頭。

“不可以耍賴皮。”

宿玄隻是伏在膝上哼哼唧唧的，并沒有反駁，隻是到了晚上謝景塵才見識到宿玄的執着。

第一晚便以房間還沒有打掃完，住過去容易生病為借口。

謝景塵有些無奈，那房間裡頭有陣法，就是放上數百年都不會變髒。

但想着要循序漸進，不能一下将小徒弟逼急了。

“罷了，今晚還是睡這吧。”

“師尊真好。”原本還抱着被子可憐兮兮的宿玄三下五除二就将床重新鋪好，甚至自覺地躺下幫着自己暖被窩。

“師尊快來。”

謝景塵默默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随後上榻入睡。

于是乎，第二晚謝景塵特地交代管事提前将屋子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就連房頂都派人上去清理幹淨。

這下，宿玄肯定沒有借口了。

隻是……

“師尊，外頭打雷了，能不去嗎？”宿玄環抱着謝景塵的腰，顫抖着聲音說道。

“……”

若是小時候還有幾分小鳥依人的模樣，現在的宿玄比自己都高上一個頭，還縮在自己的懷裡分明就是大熊抱樹的架勢。

“之前都說好了的。”

“師尊不疼我了，居然要在電閃雷鳴的時候趕我出去。”似乎是為了更逼真一點，宿玄的聲音還帶着哭腔。

謝景塵的表情更加嫌棄幾分，這家夥早就不怕打雷了，如今裝出這幅樣子無外乎又是想耍賴。

“師尊。”

“師尊。”

“師尊。”

“噓。”謝景塵打斷宿玄的話，再一次妥協道：“明天可就不行了。”

“好！”宿玄答應地十分爽快，等明日的時候故技重施便又能跟師尊一起睡覺。

可第三日，等他來到寝殿的時候大門緊閉。

“師尊？”宿玄輕輕敲了敲房門。

“今日，你該到自己房間睡了。”屋内傳來謝景塵的聲音，毫無起伏的語調顯得格外無情。

“可弟子的被子還在裡面。”宿玄仍不肯放棄地敲着門。

“已經讓管事給你搬過去了。”

“師尊，徒兒還沒有給你洗腳。”

“洗過了。”

“那徒兒伺候你洗漱？”

“我已經睡下了。”回答過這一聲之後，無論宿玄怎麼敲門，謝景塵都沒有回應。

“師尊，那我真的走了？”

屋内仍是一片寂靜。

“我真的走了？”宿玄假意走出去兩步，但眼神仍然盯着緊閉的房門，或許師尊也舍不得自己，會把門打開。

可惜并沒有……

宿玄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來到自己的寝殿。

屋内的謝景塵深深歎了一口氣，第一次如此直截了當地拒絕宿玄，還真是難受。

可小徒弟太過于依賴自己也不是一件好事。

謝景塵久久難寐，隻能無聊地盯着天花闆。

好像沒有宿玄在，自己的被窩裡好像冷了好幾度。

怎麼會呢，自己平常與宿玄都是蓋兩個被窩。

應該是倒春寒的緣故。

謝景塵翻身用被子将自己蒙住，強迫着讓自己不要去想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