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不語在客廳剛坐下,立即就問:“禮物呢?”
“我給你拿,在客廳等我。”程私言的聲音從裡屋飄出來,過了會兒,拿着烏鹭出來了。将剛才的程序運行,一個投影的圍棋盤在祈不語面前展現。
“你說和她下棋沒意思的。”
程私言糾正她:“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說的,而且這不是給你下棋用的。”她一邊說一邊調整,四顆棋子像雨滴一樣落在棋盤上。三顆白棋包圍着一顆黑棋,是每一個圍棋新手都要了解基本布局。
祈不語正想說什麼,投影又顯出一行字「不語的挑戰-第一關」
見她眼裡的疑惑,程私言微揚唇角:“玩法就是你常做的破棋局,每通過十關就可以兌換獎勵。”
“就這樣?”聽起來有些沒意思。
“難度會越來越高,所有的關卡都是烏鹭生成的,如果你今天就能到三十關,明天我就帶你出去玩,什麼時候到第一百關,我帶你去旅行。”
祈不語看一眼第一關,有些不高興:“這很容易。”
程私言眉毛一挑:“是嗎?你試試。将手放到棋盤上,棋子會自動生成。”
那熟悉的「鶴銜」手勢出現,祈不語輕松破了第一關。接着不過五分鐘,祈不語就完成了前十關,程私言也如約将一個稀有款給她。
她吃着面條看祈不語繼續玩,第十三關,祈不語的臉上輕松的表情就少了不少。這個程序在編寫時前十關都不難,它們的目的是收集數據,烏鹭可以根據這十局的數據來判斷祈不語的棋力強度。
第十一關開始就是調整後的難度了,并且烏鹭還會在後台持續分析數據,每一關都是給祈不語的精心設計。都七年了,烏鹭也是會有變化的。
一上午過去,祈不語才到第十九關。程私言笑她:“還容易嗎?”
祈不語看着棋局,眉頭緊皺着回答:“很難,這達不到一百關。”别說一百關了,今天能不能完成三十關都不好說。
在設計難度的時候,程私言有考慮過難度會不會太高的問題,所以加入了一段限制,如果檢測到難度過高,那麼烏鹭會自動調整到平均值,等後台判斷祈不語适應後,才會繼續增加難度。
挑戰失敗的投影出來,接着詢問是否要重新挑戰。程私言以為祈不語要繼續,但她卻選了關閉,然後起身道:“我要出去買中飯了。”
“好吧,路上小心。”程私言也不攔她,從剛才祈不語專心的樣子她就知道,祈不語喜歡這個遊戲,當然也可能是喜歡自己給她的玩具。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祈不語是感興趣的,她一晚上沒白熬。
吃飯的時候祈不語問她:“你昨天怎麼不把這個遊戲拿出來?”
程私言直言自己早上才剛完成它,于是祈不語說:“你很厲害。”她從不吝啬自己的誇獎。
下午繼續遊戲,烏鹭根據早上的資料重新調整了難度,祈不語卡着的進度終于有了進展,等她完成第二十關,想找程私言兌獎時,轉頭卻看到她縮成一團窩在沙發裡睡着了。
疲憊的烏青固執地盤踞在臉上,想叫醒她的念頭與伸出去的手一起收了回來。祈不語往後陷入沙發裡,偏着頭打量起程私言。
微卷的黑發裡藏着不少銀絲,她這麼有錢,怎麼會讓這些白發留痕在身上呢?因為自己嗎?還是因為祈不語?
她又問了一次自己,我是祈不語嗎?她沒有答案,但,做過那麼詳細的身體檢查,她不是祈不語,程私言又怎麼會對自己這麼好?
過去的七年,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麼?
桌上的投影顯示着是否繼續的提問,她機械般地選了繼續,看見棋局後卻怎麼都想不出頭緒。
這樣不對,她的心裡在喊。
這棋裡還是沒有東西,她的棋裡缺的是什麼?
睡着的罐頭翻了個身,哼唧了一下,祈不語又看向程私言。
心裡的聲音說,會不會是她?
她不知道,如果是,那麼,是不是隻要重新喜歡上程私言,她就能再下棋了?
她将身體湊了過去,很小心地推了推程私言,被攪散夢境的人還未清醒,抓住祈不語的手蹭了蹭,呢喃道:“乖,讓我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