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高速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下去，程私言打算一口氣進山，祈不語卻硬是要求她停下休息。

“才一個小時，一點都不累。”程私言無奈地在路邊停下，她有時候獨自出差開車五個多小時也不覺得有什麼。

看着祈不語嚴肅的樣子，她不由得懷念起以前的她，雖然也擔心她疲勞駕駛，可總歸是對她放心的，還會在睡醒後迷迷糊糊的要她親一下。

“喝水。”祈不語将手裡的水塞給她，她一直捏在手裡，程私言以為是她自己要喝，沒想到是給自己準備的。

可，“我不喝茶。”祈不語準備的是一瓶提神的茶飲料，這個牌子據說喝一瓶一整天都不用睡。

大概是緊張過度，祈不語的軸勁上來了，将水遞給程私言，一定要她喝一口。

她緊張的樣子讓程私言覺得不對勁，哪怕是從前，祈不語也鮮少有這樣的情況。

為了安撫她，程私言隻能先喝了一口，見她神情稍稍放松，才開口詢問：“不語，為什麼這麼緊張？”

祈不語也不知道，她就是很慌亂，腦子也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程私言危險駕駛。

“沒事的不語，後面我開慢一點好不好？”程私言輕輕拍了拍祈不語的手，罐頭也從後面湊過來供她。

過了好一會兒，等祈不語恢複了一點，她們才繼續出發。

進了山的路很安靜，現在不是旅遊季，同去的車輛隻有零星幾輛，對向過來的車也少得可憐。

路上風景極好，程私言放緩速度，車窗開車一方面為了透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祈不語看看風景，轉移注意力。

效果說不上好，祈不語依舊是過一會便要求程私言喝水，攥着安全帶的手用力到發白，甚至額角也出現汗珠。

不過程私言和她說話，她倒是有精力回答了。

“中午之前我們應該到不了，我看導航上說前面一點有地方可以休息，我們可以去那裡吃點東西，我記得有買速食的。”

“嗯，有三包泡面，四個自熱火鍋，兩個壓縮餅幹。”

“罐頭的小零食你裝了嗎？”

“裝了，我帶了一箱罐頭，三袋糧，還有七種凍幹。”

祈不語看着對罐頭管得很嚴，實際上卻是個溺愛的家長，罐頭在家無法無天的毛病就是她慣出來的。

這次出來玩預計是一周的行程，她帶的東西都夠小狗吃半個月了。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的聊着，祈不語精确過度的答案讓程私言心情沉重。

越野車在一處寬闊的休息區停下，這裡暫時隻有她們光顧，程私言下車後想去後備廂拿水。跟着一起下車的祈不語本來還在神遊，看見她走的方向忽然回神，搶先一步拿出水和食物，然後迅速關上，沒給程私言一點看清楚東西的機會。

“你幹什麼呢？”程私言眯起眼睛盯着她。

祈不語心虛地躲開目光，借口說自己餓了，迅速逃離。

看她跑開的背影，程私言伸向後備廂的手又收了回來，算了，都到這裡了，就算往裡面丢炸彈，她也來不及拆了。

休息區風景很好，有個專門的觀景平台正對着對岸的山崖，低頭能看到湍急的溪流從腳飛馳而過。等自熱鍋煮沸的過程裡，程私言繼續拉着祈不語說話：“你覺得這樣的風景和上次我帶你看的全息投影比，哪個更好看？”

從車上下來後，祈不語的狀态好了很多，雖然反應有些慢，不過能正常回答問題了：“這樣的好看吧，能看到風，也能聞到水。”

聽上去不正确形容卻能讓程私言明白，“不論是全息技術還是AR技術，能做到的也不過是欺騙視覺。不過很多時候，欺騙了視覺，就等于欺騙了全部。大腦是很特殊的存在，它發出的信号可以讓人産生錯覺，以為自己看到了風，認為自己聞到了水。”

“但假的就是假的。”

程私言沒反駁這句話，隻是說：“如果有一項技術，能讓假的變成真的呢？”祈不語并不知道完全潛行項目，爆炸事故發生後，程私言想用烏鹭來找尋線索。可現場的監控被特殊手段控制過，根本沒有任何有效信息留下。

在這個過程中她不斷地改進烏鹭，希望能有所突破，但結果卻事與願違。也就是在這時，她發現了儲存在烏鹭核心區域的完全潛行項目，以及祈教授留下來資料。這些文件全都被加密了，連烏鹭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