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會長十分給鄭嶽面子,幫着說了兩句場面話,大家就自行散開了,同時,葉安妮與鄭嶽解除婚約的消息也逐漸在人群中擴散。
有人覺得惋惜,有人拍手稱好,還有人問他們什麼時候訂的婚?
鄭嶽借口磕到了腿,需要去一趟醫院,也帶着方程離開了。
出了酒店,方程立刻蹲下身子去挽鄭嶽的褲腿。
鄭嶽拉住他的胳膊:“起來。”
方程沒起身,而是仰着頭,憂心忡忡的問:“不是磕到了腿嗎?”
“回去再說。”
鄭嶽的手勁十分大,方程隻好重新站起來。
司機來後,應鄭嶽的要求,将他們送回了淺水灣。
方程多次勸解未果後,也來了脾氣,把鄭嶽往客廳一丢,徑直洗澡去了。
他仰着頭,緊閉雙眼,沖着頭上的泡沫,可滿腦子還是鄭嶽的腿,不知不覺中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洗完後,方程披了一件浴袍,就趕緊來看鄭嶽,人果然還一動不動的待在客廳。
“對不起,是我的錯,先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我沒事,你去睡吧。”
方程瞬間惱了:“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覺得把自己弄殘了,就能抵消心裡的愧疚?還是你覺得,我每天看到殘廢的你,就能忘掉你曾經弄丢我的事實?”
“不是。”
“那就去醫院。”
鄭嶽本來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在方程更加旺盛的怒火中,竟奇迹的敗下陣來。
“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方程的頭發仍在滴水了,弄到脖子裡十分的癢,他随意地撸了一把頭發,往沙發上一坐,皺眉看着鄭嶽,語氣仍舊不悅:“你說。”
“我的腿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用它來要挾你,沒有人比我更在乎自己的身體健康,這點你放心。”
這話讓方程更氣了:“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鄭嶽總不能告訴方程,剛才确實有一點疼吧:“别生氣了,我剛才在想田知凡。”
方程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田知凡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也是一個瘋子,你今天惹惱了他,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受到他的報複。”
“那你未婚妻怎麼辦?”
“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
方程心裡五味雜陳,他一方面覺得葉安妮不夠關心鄭嶽,一方面又擔心,一個女人要怎麼面對一個神經病:“什麼時候,不會因為是認為你的腿恢複不了了,才解除婚約的吧?”方程又想到,那日在醫院哭哭啼啼的葉安妮。
“不是,我們訂婚本來就是假的。”
“假的?”
“嗯,我跟安妮從初中起就是同學,後來,一路做同桌到高三畢業,她很樂觀,熱愛學習,也沒那麼多事,我們算是朋友吧,高中畢業以後,除了節假日互發祝福短信,平時很少聯系,直到大家都工作了,她突然找到我,問我能不能和她訂婚,剛好那時候鄭董天天催我相親,我就答應了。”
“你們之間沒有感情嗎?就這麼訂婚了?”
“要說感情,也隻能是同窗之情,我是,她也是。”鄭嶽從未向人提起過他跟安妮之間的事。
方程表示難以理解,即便他自己從沒想過結婚,但也知道結婚是以愛對方為條件的:“她為什麼找你訂婚,是因為那個田知凡嗎?”
“是,田知凡每次發瘋也都是因為安妮,他是葉家收養的,後來安妮的父母雙雙死于車禍,安妮說可能與田知凡有關,才來找我幫忙的。”
這可太讓人震驚了,方程連生氣都忘了:“那你現在悔婚了,她怎麼辦?”
“是安妮先說的解除婚約,我尊重她的決定。”
“她一個弱女子,又沒了父母,怎麼能對付一個神經病?”方程光是想到,今天田知凡對葉安妮的羞辱,就覺得剛才自己下手太輕了。
“别人的事,我也隻知道這麼多,安妮不是弱女子,她一向很有主意。我不擔心她,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田知凡是個狠角色,與人做生意,從不留退路。”
“我才不怕他。”方程從小打的架不計其數,怎麼會因為一兩句就被吓着了。
“總之,這段時間,你與我一起上下班,不要單獨行動。”
“有這麼誇張?”
鄭嶽點了點頭。
“你都跟他喜歡的人訂婚了,他沒報複你嗎?”方程開始發散思維,恍然大悟的指了指鄭嶽的腿,“這不會是他的報複吧?”
“這是意外。”
難得鄭嶽願意跟他講這麼多話,方程氣也消了,心情又好了起來:“你的腿真的沒事嗎?”
“明早,你跟我去醫院看下,可以了嗎?”鄭嶽無奈的說。
方程的嘴角似有若無的勾了下。
“下次在不了解别人的情況下,不要貿然動手,易平這地方,說起來也是卧虎藏龍,你也不知道在哪種情況下就得罪了不要命的。”
“知道了,知道了……”方程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哈欠,“好困,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