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說是順路,不知道為什麼順到了這裡,陶然也不敢問,等到五樓的時候電梯裡面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人了,顧銀川忽然哎呀一聲。
陶然:“咋了?”
顧銀川:“我想起來我跟你上的一節課,老師在簽到了。”
二維碼簽到,一秒鐘換一個二維碼,簡直無處逃課。
顧銀川對績點有執念,這幾年一直都是年級第一,表情為難起來:“一節課沒上應該沒事。”
陶然最了解他:“沒事,你先走吧,我這裡有沈岑呢。”
雖然不知道沈岑是不是為了暗殺他才跟着他,但是總比他一個人要好。
顧銀川看看陶然又看看沈岑:“那我看我這節課一上完就過來找你,帶你去醫院看看,死輔導員不同意你就暈倒給他看,吓死他。”
陶然點點頭,推他:“快走吧,遲到了。”
輔導員辦公室的大門緊閉着,陶然都沒勇氣打開,還是裡面的人出來,他才跟着敲了敲門。
輔導員本來在閉目養神,見有人進來正經危坐,喲了一聲:“今天這是全副武裝了。”
“我來請假。”
他嗓子裡跟碎石頭滾過一樣沙啞。
聲音無法僞裝,輔導員的神态變了幾分:“口罩摘下來我看看,還要測下溫度。”
辦公室裡面沒有暖氣,開的空調,應該剛剛吃過小籠包之類的東西,整個空間裡面充滿着大蒜和辣椒的味道。
陶然差點反胃:“我聞不了外面的味道,直接測一下溫度吧。”
“你是說我辦公室裡有味道?”輔導員語氣不悅。
陶然其實知道為什麼輔導員看不慣他,這人大概是在什麼高壓教育之下長大的,認為男生就要有陽剛氣息,曾經不止一次吐槽過陶然身上的氣質太柔了,說他遇到事情隻會請假不能堅持,沒有男子氣概。
陶然從來不惹事,但是也不會怕事,登時語氣冷了下來:“我隻是就事論事,您不要帶情緒。”
“我帶情緒?我隻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他面無表情地用電子溫度計在他額頭上測了一下,慢慢寫請假原因。
陶然已經不怎麼站不穩了,背後冷汗直出。
到現在他都分不清今天的狀況到底是臨近發情期,腺體紊亂還是别的原因,隻想回家睡覺,但輔導員還是那副慢慢的樣子。
他手撐在桌角上,忍不住催促:“麻煩快一點。”
輔導員把筆一拍:“你這個是什麼态度,對輔導員這麼沒禮貌的嗎?”
砰一聲吓得陶然一激靈,他腿腳本來就沒力氣,順着辦公桌往下滑,桌邊的筆筒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開門深,不知道是誰進來了,陶然窩進一個溫暖地懷抱,忍不住往那人懷裡靠。
無論怎麼樣,一個輔導員都不想看到學生出事,還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出事。
輔導員的聲音裡帶着慌張:“你是他朋友嗎,快送醫院送醫院。”
陶然大概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誰,聲音軟了幾分:“我不去醫院,我想回去睡覺。”
發燒之後人身上的溫度極其不正常,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都燒的說胡話了。
沈岑不由分說地把他背到了背上往外走,陶然被颠得胃疼:“你幹嘛這麼大勁。”
快失去意識的人大概都膽子比較大,陶然越說越起勁:“每天都兇我就算了,現在還颠我,你幹脆颠死我算了。”
沈岑沉默幾秒鐘,放慢速度,陶然慘白着臉被背進電梯:“别颠我了,我好冷,好想吐。”
上課的點又是下雪天,路上都沒有什麼人,風呼呼吹着,刮得人臉上生疼。
沈岑找了個路邊沒有雪的位置把陶然放下來,立刻扶住了他,把寬大的羽絨外套套在了他的身上。
陶然現在呼吸都不太順暢,氣息聲很明顯。
沈岑低聲叫了兩句他的名字,溫聲道:“我要摘你的口罩了。”
口罩一拿下來,陶然呼吸登時順暢許多,可外部的味道又讓他忍不住皺眉。
空氣中飄蕩着熟悉的橙花味。
他幾乎是本能地順着味源去聞,把頭埋進了沈岑的脖子裡面。
沈岑像抱孩子一樣抱起他,沒有躲開,陶然得寸進尺地叫他的名字:“你好香啊,真的好香。”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沈岑你怎麼這麼香呢,借我聞一下吧,我不是變态。”
“而且你小時候我是不是也這麼抱過你,我還說要永遠保護你呢。”
“作為回報,給我聞一聞吧。”
“小沈啊。”
沈岑穿着單薄的衛衣,耳朵紅得吓人,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别的原因,穩穩當當地抱着他往外走,沒讓他吹到一點風。
兩人造型奇特,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成為校園裡的一道風景。
再這樣下去,就要上學校熱搜了。
沈岑壓着聲音:“閉嘴,可以聞我。”
陶然鼻尖在他脖子上蹭了一下,貪婪地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出神地想。
沈岑為什麼讓他突然吻他,好奇怪。
不過大方的小陶可不像小沈一樣小氣,一個吻還是給得起的。
他在他脖子上尋了個好位置,輕輕吻了上去,一觸即分。
溫柔的氣息,柔軟的觸覺,像一片羽毛飄到了他的喉結上,沈岑的身體徹底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