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沫已經走到昭浔身前不遠處,正微微彎下身來打量着昭浔。
“别白費心思了,我和兄長的關系,不是外人三言兩語就能破壞的。你現在不如好好想想,等被我帶回魔族之後,你打算怎麼和我兄長道歉贖罪,說不準能夠讓他放你一條性命。”
昭浔聽見此話嗤笑一聲,将剛剛包紮好的手舉了起來,擡頭看向滄沫,向他擺擺自己的手腕道:
“就這樣,我還能奢望他留我一條命?”
滄溟順着昭浔的話看向她的手腕,快速一笑,直起身體雙手抱在胸前,輕輕歪頭看着她:
“我兄長不過想要借你一點血而已,你那般激動,傷了自己,又如何怪得上他?”
語氣十分地無所謂,宛若就是借了幾口水。
“呵,你又不會受傷,要不讓他向你借好不好?”
昭浔一門心思想着如何逃走,她回憶着剛剛滄沫說過的話,想要找到什麼破綻,靈光乍現之中,她倏地擡頭問道:
“你剛剛說我們回到魔族,所以現在這裡不是在魔族了對不對?”
滄溟斂起嘴角不置可否。
“這裡已經是雲夢澤,魔族此前已經和戰神約定好,不能在雲夢澤傷害人,你如何敢在這裡帶走我們?!”
昭浔想起了自己剛剛到魔族時見到的那個女子,于是裝腔作勢地質問他。
魔族如今人人皆知那上古戰神清浔已經自請下凡,又怎麼會在乎上千年前的約定?
滄溟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樣子感覺有些好笑。
但不知道為何,他明明此前沒有見過昭浔,也未曾見過那上古戰神清浔,但他對昭浔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所以他由着昭浔在這裡伶牙俐齒地浪費自己的時間。
一如上次他在客棧故意放走她們二人一般。
哪怕險些因此受到懲罰,如今仍然有些無法下手。
聽到她說這話,滄溟抿抿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側過身微微擡頭看着天空說道:
“是啊,戰神此前與妖魔兩族确實有過約定,可是你也知道清靈村和霧虛宗發生的事,你,還有這個小道長,顯然都知道這兩宗事不是人力可為,但你見戰神有來為你們主持公道嗎?”
一提起這事,昭浔便滿腔怒火,她忘了與滄沫周旋,緊緊握着拳頭瞪着滄沫,咬着牙一字一頓問道:
“這件事,是你們做的,是不是?!”
滄沫仍然未轉過身,目光一沉開口說道:
“不是。”
“什麼?”
昭浔對這個答案十分震驚,但立馬她便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怎麼能夠相信眼前這個魔族所說的話?他說不是就不是了嗎?
即使滄沫兄弟二人都不是她看到的那個人,誰又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的兄弟?
但是她裝作思考的樣子,喃喃自語,滿是委屈:
“不是你們?那,那會是誰?那你們為何要抓我和我師姐?”
“你……”
滄沫剛轉過身,那把長劍便沒入了他的胸口。
隻見昭浔眼中滿是堅定與憤怒,一邊說着,一邊掐訣:
“不管是不是你們,你們想要我們的命,那我就要你們死!”
說着,昭浔手中一團濃烈的火焰噴薄而出,直奔着滄沫而去。
滄沫見狀眯眯眼,立馬揮手向昭浔打去。
昭浔一閃趁機拔出清世,趁着那劇烈的火勢拖延住了滄沫,立馬拽起文澈,跳上清世揚長而去。
那火焰伴随着濃煙一時間迷了滄沫的眼,滄沫閉着眼,手握成拳抵在口鼻處咳了兩聲,才沒好氣揮手将火焰撲滅。
又是一陣濃煙。
滄沫站在原地直接被氣笑了。
他胸口的傷正在慢慢愈合,但是并不代表對他絲毫沒有影響。
他揮了揮手,看看那點子微弱的靈光,再次氣笑了。
左右靈力嚴重受損,一時間也無法長時間拖延,滄沫一轉身随着一道銀色靈光離開了這裡。
這次不能全然怪他。
“快跑,清世快跑。”
昭浔緊緊抱着文澈,一邊喊着一邊回頭看滄沫有沒有追過來。
離開了好遠,終于确定沒有他的身影,昭浔才松了一口氣。
“師姐,我們又活着從那人手裡逃出來了,隻要再修煉些時日,我們定然能夠手刃仇人!”
昭浔知道文澈此時聽不見,但是她就是想給自己打氣。
從清靈村出來不足半月,一而再再而三死裡逃生,若是再不找一些信念支撐,昭浔擔心她總有一天會被這些來去無蹤的妖魔鬼怪給吓死。
“你,你說什麼?”
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昭浔一跳。
但那熟悉的聲音緊接着便令她一喜,她低頭看向懷中的文澈。
隻見文澈緩緩睜開眼,一副氣力不足的樣子。
見到文澈伸手想要掙紮起身,昭浔還未來得及因為她的醒來而高興,便着急地拉住她說道:
“師姐,我們現在在清世上,勿要亂動,不然我們就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