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曾得罪過他,哪怕真的因為你,他們殺了整個清靈村和霧虛宗,那也是他們惡毒,是他們的錯,也不怪你,我不怪你,你的鄉人不會怪你,霧虛宗上到長老,下至師侄,都不會怪你。”
昭浔看着文澈,要咬嘴唇,又看看宿泱,接着低下頭抽噎起來。
仿佛這幾日的擔憂與恐懼,終于有了釋放的地方。
宿泱看着昭浔,這幾萬年來自己看慣了人間的悲歡離合,早已忘卻了七情六欲,沒了情緒,不知為何此時心卻沒來由地疼。
他握着昭浔的手慢慢收緊,眉頭也越蹙越緊,最終他終于聽從了自己的内心,将昭浔輕輕攬入了懷中。
他看着昭浔因為哭泣而不停聳動的肩膀,擡起手握了握拳,最終一隻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一隻手落在了她的發間。
文澈原本滿心擔憂昭浔,但自從看見宿泱這莫名的動作之後,便不動聲色觀察起了他。
這人算起來與昭浔不過相識半月有餘,這期間相處不過幾日而已,當真已經與昭浔如此熟識?
三人心思各異之時,自天空由遠至近傳來一聲帶着焦急的聲音:
“想必這就是文澈賢侄吧?”
昭浔聽見陌生的聲音下意識向宿泱懷中一縮,随着擁着自己的懷抱一緊,她立馬就察覺出不對勁。
她擡起頭對上了宿泱的目光,一怔,連忙低下眼後退兩步離開了宿泱的懷抱,用低聲說道:
“抱歉恩公,失禮了。”
宿泱的手還留在空中,看着昭浔疏離的樣子,他垂眼淺笑一下,握握拳收回了手。
說話間,三個人影禦劍從天上落下來。
三人皆穿紫衣,一人寬袍大袖,另兩個人則同樣配色的勁裝,顯然是哪個門派的校服。
昭浔聽見聲音警惕地看着來人,隻見文澈上前一步擡手行禮道:
“霧虛宗文澈,見過靈微宗前輩。”
“賢侄不要客氣,我是靈微宗清澤,那日接到賢侄拜貼便立馬趕出來,但到了山門卻不見賢侄身影,找了幾日終于找到你了,你拜貼中所說之事,是否屬實?如今處理如何了?”
文澈知道這清澤道長,他乃靈微宗清微宗主的師弟,兩人還有一師妹名為清泷,三人是靈微宗三大長老,實力百年前便在師父若虛之上。
“清澤前輩,晚輩那日急切,便想先行趕往客棧,未曾想被魔族擄去,今日才得以逃脫。我與師弟妹三人,正打算回客棧看看。”
清澤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再三确認:
“此事當真為魔族所為?”
“确實如此。”
清澤低頭沉思片刻,臉色凝重點點頭:
“如此事情恐麻煩了,你們先随我回宗門,等與師兄師妹商議後,再決定此事如何解決。”
“可……”
見文澈還想說什麼,昭浔立馬想要過去阻止她。
可還未等她過去,隻見文澈低頭沉思一瞬,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昭浔松了一口氣。
幾日來她早便了解了文澈的心思,見文澈想要開口,便已經知道文澈是想先回客棧,但她總覺得客棧之事有蹊跷。
更何況,聽眼前這老頭子的話,他們接到拜帖之後已經知道了客棧發生的事,卻沒有派人去客棧,反而找文澈确定虛實。
昭浔雖然沒想通這其間的利害關系,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而文澈剛剛下意識的反應,又立馬收回了自己想要說話,無不說明,她顯然也想到了這前後的矛盾。
靈微宗不同于霧虛宗坐落于山巅,而是在山林深處,裡外都被樹林圍繞,倒也一副山清水秀之感。
三個人到了靈微宗便去見了清微道長。
清微清泷早已經在殿内等候,兩人面色皆是凝重。
“那日我收到了賢侄的拜帖,剛剛也收到了清澤師弟的傳訊,那個客棧為何會與魔族扯上關系?”
還不等文澈開口,昭浔搶先一步質問道:
“這件事應該問三位前輩才是,平陽城在靈微宗管轄内,為何城中客棧出現魔族,且靈微宗上下仿佛全然不知的樣子?”
文澈原本也同樣對此事疑惑,但礙于禮節依然輕聲呵斥。
“昭浔!”
清微三人與若虛在成立兩個門派之前師出同宗,說起來,他們三人還是若虛的師兄姐,文澈對他們自是十分恭敬。
本想着如何委婉開口詢問,到沒想到昭浔如此直白。
“三位前輩見諒,昭浔師妹是霧虛宗新收的弟子,還未學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