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還是覺得不對勁,可又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洗了個頭,準備好正裝,裝好證件材料什麼的……
羅修對着鏡子緊了緊領帶。
“嗯,一定行!”年輕人給自己鼓勁。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擺擺晃晃,沒忍住說了一句:“嘿嘿真帥。”忽然覺得在空無一人的家裡自戀出聲,好生羞恥,旋即又紅了臉。
在軟件上查好目的地,其實不遠,時間還早。
羅修又取出一堆資料,準備面試。
“衛生……難道讓我掃大街去嗎……”
……
…………
小海長得嫩,像個小孩子,但再怎麼說也是個高中畢業的成年人了。
在宮大主任旁邊寫報告,很麻利地就完成了。
宮無間接過來看看,點了點頭。
畢竟這格式和寫法他已經教了不下八遍了……
小海滿懷着期待,眨巴着大眼睛可憐兮兮看着宮大主任,可趕緊放他走吧,下午還有個同學聚會呢。
宮無間看着小海,又想起了那個叫羅修的家夥,忽然嘴角輕揚了揚。
“寫得不錯。”
小海松了一口氣。
“但是有幾個問題——”
小海的心又揪了起來。
這時關音音端着他的馬克杯,進宮無間辦公室接熱水。
“我那邊熱水還沒燒好——呦,誰欺負我們家小海了?”
關音音看着小海窘迫的樣子,心下就明白幾分,過來揉揉小海的腦袋,又捏了捏臉蛋。
“還是年輕好,看這膠原蛋白……”
宮無間:“……”
宮無間:尊重一下我的高冷人設好麼……
關音音随手掏出一顆糖給了小海,自己也含了一顆。
“咱們不就這樣嗎……每次進念都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清閑兩天可不得歇歇,對吧小海。”
小海含着糖塊,嗚嗚地答應兩聲。
關音音是前輩,更是以前的上司,宮無間不好說什麼,遞給關音音一份資料。
“這是什麼?”關音音随意翻了翻,忽然注意到一個字眼:“鼈令?”
念境中那少女提過這個名字。
“不錯,這份雜考裡提到了,某年河中飄來一具屍體,望帝救活了他,任命為相。
“後來國家發生洪水——不是那場——鼈令治水有功,望帝禅位于他。”
宮無間拄着下巴,小海好奇地抻脖也在看。
“鼈令就是鼈靈。”關音音眼神一冷,方才的調笑意味消失不見,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鼈是水裡的東西,最擅長興風作浪。想當年單位裡某位前輩大德經曆磨難,最後一難就是被一隻老鼈掀進水裡,濕了經文。
所謂水災,看來也是某人刻意為之。
“我覺得他可能上邊有人。”宮無間也發現了這處疑點,才跟關音音這麼解釋。
關音音搖了搖頭:“沒有确切證據,不好驚動那邊。”
宮無間想着那個頸挂乾坤圈的大佬,沉默不語,同意了這個說法。
小海看着二人打啞謎,十分懵圈。
關音音同情地又摸摸小海的腦袋,接了熱水離開主任辦公室,沒再說什麼,默默想着事情。
宮無間開始收拾東西:“今晚你整理整理資料,對報告再做些補充,明天寫好交給我。”
小海應了下來,忍不住又抱怨一句:“主任你今天明明休假……還要來上班。”
小海的頭發方才被關音音摸亂了,像個糟糟的毛線球,宮無間悄悄看了一眼,終于忍住,沒上手摸。
接個電話,下樓出去了,小海也離開辦公室,輕輕把門關好。
……
…………
羅修站在單位門前:xx市xx區衛生委員會。
很小的門臉,饒是有導航他也找了好久,在這市中心繁華的地方,占據了最不起眼的一棟建築。
雖然想滿臉黑線,羅修還是整理了下衣服,努力笑了笑,邁進大門。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上到三樓進了門,便是一大間屋子,前後能有二三十個工位,大家都在忙着什麼,抑或腳步紛紛,沒有誰注意到他。
“您好……”
“你找誰?”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
“最近還招人?”那人很是奇怪,合計了一下,又打量打量羅修。
“老武!”朝着某間喊了一聲。
那間屋子出來一個高大男子,體格很是雄壯,看不出來年齡,半長頭發随意抓在腦後,滿下颌的胡子至少一星期沒刮。
跟其他人同樣穿着白襯衫黑西褲,也算不上髒,看着就是邋遢好多。
聽聲音,确實是電話那端的人。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羅修。”
那人好像喝了酒似的,身上還有股味,羅修不好說什麼,他自己緩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哦!你就是小羅啊……歡迎歡迎,這邊!”
面試再怎麼說也嚴肅點吧……
羅修跟着姓武姓大叔來到一間空屋,估計是會客室之類的地方。
大叔請他坐下,什麼規範的流程都沒有,很是随意地問了幾個問題。
都很簡單,羅修輕松就答上來了,大叔也沒怎麼意外。
“跟你說一聲,我們單位性質特殊,不招普通人,對你的考察差不多了,我們這邊才通知的。”
這意思……是面試過了???
羅修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滿,衛生委員會……什麼性質特殊啊。
“體檢什麼的之後都好說……”
忽然聽到身後有接水的聲音,一個清冷聲音問道:“怎麼,招新人了?”
大叔答了一句:“嗯哼,我親自出面,特招進來的。”
說着,大叔朝羅修比劃一下:“小羅啊,這是我們主任,入職之後就是他帶你。”
羅修連忙起身,向身後人淺鞠了一躬:“主任您好。”
起身的時候,他看到了那人。
幹練簡潔的襯衫西褲,以及那不搭調又很合适的寸頭,幹淨清冷的面容。
宮無間曾說過孟婆湯的功效,重逢之時才會記起舊事。
宮無間:“……啊?”
羅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