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蕭婉兒睜着迷茫的大眼睛,實話實說。
流雲無奈地歎氣。
“好吧,你才五歲,不知道也正常。道士就是行于大道、身心順理、唯道是從、從道為事之人。好吧,這确實很難懂,”蕭婉兒的疑惑顯而易見,他一看便知,“沒關系,暫時不懂也無妨,以後總會懂的。”
正說着,蕭婉兒的胃腸發出了響亮的聲音。流雲适時地停止了這個話題,離開房間,不多時又端着碗小米粥進來。
“你大病初愈,又久未進食,不可多食,且當以流食為主。能自己端碗嗎?”
蕭婉兒點了點頭,接過碗,一口一口慢慢将粥喝淨。這盛粥的碗竟也是白瓷的。
流雲接過碗,向蕭婉兒說明情況:“你先前病重,留在家中治不好,你爹娘為了讓你病好,就讓我帶走你,收你為徒。”
聽到父母讓眼前之人帶走自己,蕭婉兒眼圈紅了,眼眶裡開始蓄出淚水。
“哎呀,你别哭,”從來沒教過幼童的流雲犯了難,“你爹娘不是不要你了,他們也是為了救你,你别哭了,以後我就是你爹,行了吧?”
蕭婉兒這才止住哭泣。折騰了這麼久,本就身體虛弱的她困意再次上湧,流雲便讓她繼續休息了。
這一次蕭婉兒昏睡的時間明顯減短,再醒來時除了小米粥外,流雲還給她端了一碗藥湯。蕭婉兒苦着臉喝完後,面前出現了三顆櫻桃。
“這是對好好喝完藥的小朋友的獎勵。”流雲笑着把櫻桃放在她的手裡。
這一次蕭婉兒清醒的時間比上一次長了不少。她清醒了一個時辰才再次昏睡,此後每次昏睡的時間都漸短,清醒的時間愈發長。直到一個月後,她的作息終于恢複正常,也可以下地行走。
蕭婉兒終于走出了自己養病的小屋。屋子建在一座山的山腰處,向遠處望去,隻見一片蔥綠,不見分毫人迹。轉回身來,可以看到一個道觀,整個道觀并不大,不過寥寥幾間屋子,不甚規則地排布在山腰,中間那間比其他其他幾間稍顯宏偉,大門上房還挂着個牌匾,上面有“碧雲觀”三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正是道觀的主殿。
道觀附近有幾塊農田,有的種糧食有的種菜,農田面積并不大,也不知産出是否夠道觀内的道士們食用。
蕭婉兒心中好奇,向主殿走去,跨過大門後又是别有一番天地。主殿在外面看并不起眼,整個屋頂的瓦片都是灰蒙蒙的,除了出檐遠些,鬥拱大些,與其他房屋并無明顯區别。但進入殿内後,蕭婉兒首先便被粗壯的柱子震撼到了。殿内擺件也并無金銀,多為古樸的木質物件或素雅的瓷器,牆上挂的字畫多為行草與山水畫,殿内正對大門的地方供奉着一個老者。蕭婉兒好奇地湊過去看這老者的塑像。
“可是感興趣?”蕭婉兒正看着,身後突兀地響起人聲。她猛地回頭,并向一旁跳了一下,才看到來人是流雲。
她直說:“爹爹!”
“叫我師父。”流雲糾正。
蕭婉兒定定地瞅着他,過了一會,才癟癟嘴,終是改了口:“師父。”
“這間房子既是碧雲觀的主殿,也是為師的住所,”流雲向蕭婉兒介紹道,“為師是這碧雲觀的住持,就是首領的意思。我碧雲觀不同于其他多數道觀,觀内弟子能夠修煉,屬于修士。”
“修煉?修士?”這又是兩個蕭婉兒從沒有聽過的詞。
“是的,就像仙人一樣。可以不斷變強,變強之後可以行雲布雨,可以預知未來,可以使用各種術法符箓,可以擁有比大将軍還要強大的武力,還可以治醫師們治不了的病救醫師們救不了的人。”流雲笑眯眯地向蕭婉兒介紹修士,就像拿着蜜餞哄孩子的長輩一樣。
蕭婉兒果真被他的介紹吸引,雙眼放光,無比心馳神往。
“我也能成為仙人嗎?”她期待地問流雲。
“當然可以,隻要你認真修煉,就可以像仙人一樣,擁有我說過的這些能力。”
蕭婉兒露出了這些天以來第一個開心的笑容。而後,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向流雲問道:“這裡隻有師父你一個人嗎?”
流雲原本笑眯眯的表情霎時間便凝固了。半晌,他才說:“你還有一個師兄,我們碧雲觀現在是有三個人。修士不同于普通道士,我們的道觀并不以人數多寡論短長,隻要弟子實力強便足夠。”
“那師父你的實力怎麼樣啊?”
聽到這個問題,流雲驕傲地挺起胸膛。
“為師不才,恰巧在當今修界實力第一。”
蕭婉兒看他這副樣子,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種修界前途無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