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秋,草木凋零。枯黃的野草間,一隻野兔在悠閑地進食。突然,一支長箭猝不及防地襲來,野兔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釘在地上,蹬了蹬腿就徹底斷絕了氣息。
一個上穿圓領衫和褙子、下着破裙、身披厚圓領袍的女孩兒走到兔子旁邊,拔出箭,拎着它的耳朵把它放回後背上足足有半個她高的筐裡。筐裡已經躺了不少動物,多是野雞、野兔之流,也有幾條魚。
這女孩兒正是蕭婉兒。在長期的修煉下,她的身體素質有顯著提升,力量也有很大增強,背起放滿獵物的筐也毫不費力。她在弓箭上的天賦明顯強于劍,經過長期的訓練後已經可以做到百發百中。這次去林中打獵,她沒有浪費一隻箭,甚至還射中了好幾條遊魚。見筐已經滿了,她返回道觀。
從筐裡拿出一條魚,扔給在後廚做飯的裴應觀後,蕭婉兒把筐背到了先前流雲埋羊的地方,用翻土術讓原本平坦的土地逐漸形成了一個大坑。
在學完入門的醫療術法後,蕭婉兒一直在學習冰系術法。她學着師父的手法,在坑底鋪上一層又一層冰,而後将獵物倒入坑中,再把它們徹底凍住。正要把土埋回去時,先前被翻走的土又移動了回去。
蕭婉兒轉過頭來,看到了剛結束施法的裴應觀。她與裴應觀向來交流極少,除非必要的交流,平時總是能避則避。但畢竟已相識這般長的時間,兩人之間也不似她剛入師門時那般劍拔弩張。
“晚飯已經做好了。”蕭婉兒終究還是實力不足,貯存獵物花費的時間遠長于流雲,裴應觀做好晚飯後久不見人,方才來尋。
許是流雲時常外出雲遊的原因,裴應觀廚藝極好。近來流雲再度下山,觀内夥食一直由裴應觀負責,他還真在食物種類不多的情況下盡可能做到了每頓不重複。今日恰巧有鮮魚,他索性做了魚脍,又熬了些米粥。
蕭婉兒大快朵頤後照例清洗鍋碗瓢盆,收拾幹淨後再讀道經、打坐。第二天一早,她前去正殿時,看到了與裴應觀的烹饪風格完全不同的早飯。
“師父,你回來啦!”她沖到後廚門口,果然看到了雲遊歸來的流雲。
流雲走出廚房,正巧裴應觀也走進正殿,看到他後,恭敬行禮。
“弟子見過師父。”
吃過飯後,裴應觀正欲去後廚洗碗,被流雲叫住:“我們師徒有段時間沒有對練了,和為師去訓練場吧,讓我看看你這幾年有多少長進。”
在一旁的蕭婉兒立刻接過了洗碗的活兒。收拾好碗筷後,她也直奔訓練場,圍觀流雲與裴應觀的對戰。
訓練場内,流雲将自身實力壓制在了入道境。雖為師徒,兩人戰鬥風格并不相同,流雲以術法為主,裴應觀則是持劍強攻。于是蕭婉兒便看見裴應觀揮劍不斷進攻,流雲以法術化解攻勢。
“就這點水平嗎?”流雲的話語讓裴應觀咬着牙繼續加大輸出,但他依然在雲淡風輕間便化解了裴應觀的進攻,還能分心用話刺激裴應觀,“若是隻有這般水準,那為師便不再留手了。”
談笑間,他轉守為攻,夾雜着冰晶的風化作一個個龍卷,全方位地沖向裴應觀。裴應觀剛剛結束一場進攻,恰巧處在舊力未卸、新力未生的階段,直接被冰龍卷擊中,凍成了冰雕。
“好看嗎?”流雲突然出現在蕭婉兒身後,背着手問她。
“好看!”蕭婉兒看得非常過瘾,都沒有意識到師父已經在她身後。
“我也覺得你應該認為它很好看,要不然也不會曠了術法練習來觀戰。既然覺得好看,那下午你我二人也對打一場吧。”
聽着這話,蕭婉兒才回過神來。她登時便覺得這場對戰一點也不好看了。
下午,當蕭婉兒終于趕到訓練場時,流雲已經壓制好修為等待多時了,見她卡着點到場,流雲調侃道:“你怎麼一副要被押上刑場的樣子,先前不是看得很開心嗎?這麼晚才到,再不出現,為師都要去抓你過來了。”
“還請師父手下留情。”站上訓練場後,之前的不情不願便一掃而空,蕭婉兒立刻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對戰上。
與上午的對戰不同,蕭婉兒和流雲都是以術法見長的修士,很快訓練場上就閃爍着各種法術帶來的色彩。
與氣定神閑的流雲不同,蕭婉兒打得很辛苦。她如今掌握的術法尚且不算多,能應用在對練中的,除了基礎術法中可應用于實戰的,就隻有冰系術法。但流雲掌握的術法太多了,他可以很輕松地壓制住蕭婉兒。
眼見着再這麼打下去,自己隻有被吊打的份兒,蕭婉兒深吸口氣,凝聚幾乎全部的靈氣,在自己周圍築起了一堵冰牆,随後拿出了弓箭。
畢竟是竭盡全力築成的冰牆,即使是流雲,在壓制了修為的情況下也需要短暫時間才能将其融化。蕭婉兒争分奪秒地重新吸取靈氣,将其彙聚在箭上,在冰牆消失的瞬間把箭射了出去。
箭矢直奔流雲面門而來,他擡手阻擋,向前疾沖的箭矢戛然而止,掉落在地上。已近脫力的蕭婉兒盤腿坐下,流雲也撤回法術,整個訓練場依然光潔如新。流雲心中贊歎,剛剛那一箭,他險些用上入道境的力量。
“不錯,以你如今的實戰能力,在同境界的修士中應該罕有敵手了。”對于蕭婉兒的表現,流雲還是比較滿意的。
但是蕭婉兒還有要請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