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傍晚,蕭婉兒正在給菜地澆水時,流雲和裴應觀下值歸來。
“師父,你們回來了!”蕭婉兒停下術法,跑到他們面前。
“回來了,明天晚上鳳鳴衛統領設宴,讓我們帶你和你師弟一起去。”流雲一邊放下武器一邊說。
鳳鳴衛之前接手一個艱巨的任務,為此流雲和裴應觀外出足有一整月,好在任務圓滿完成,統領高興之餘決定設宴慶祝。
第二天傍晚,師徒四人來到鳳鳴衛統領府上。
幾人一到,就有小僧人引路,一路走到宴會廳。流雲被引到主位左下首的位置上,蕭婉兒和柳鳴音随裴應觀坐下。
師徒四人到場時,受邀的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到了,沒多久人便到齊,而後一個身披華貴袈裟的僧人走到了主位前。
“感謝諸位賞光出席貧僧舉辦的宴會。近一月以來,皆仰賴我鳳鳴衛上下通力合作,女皇陛下交給我等的任務才得以完成。今日乃慶功宴,諸位可盡情歡慶!”說罷,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随後宴會開始。
“師兄,這位就是鳳鳴衛統領?”宴會開始後,蕭婉兒傳音問裴應觀。
“是的。他法号懷明,在陛下還是昭儀時就已經追随于她,陛下登極後便任命他為鳳鳴衛統領。”
“原來如此,”蕭婉兒頓時覺得鳳鳴衛統領五品的品級似乎有些低了,“那他和師父比誰更厲害啊?”
“隻論占蔔,他更厲害,若是對戰,師父遠勝于他。”
正說着,菜一道道端上來了。本朝崇佛,宴會舉辦者又是僧人,端上來的自然都是素菜。蕭婉兒隻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素菜種類雖多,但并沒有引起她的興趣。好在主食很快也端上來了,蕭婉兒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各色糕點上。
衆人正吃着,伶人們走到餐桌間。随着演奏開始,舞者們随着絲竹聲翩然起舞。恰在此時,後廚做好的面人也端了上來,由面捏成的小人有樂師有舞者,面容衣裝雕刻得無比精細,如真人一般栩栩如生。在樂舞和面人的點綴下,衆人心情大好,皆大快朵頤。
宴酣之時,突然有人說話:“這樂舞固然賞心悅目,但對我等來說總歸差點意思。”
主位的懷明聞聲放下杯盞,“不知令狐隊長有何建議?”
“這人誰啊?”蕭婉兒偷偷傳音給裴應觀。
“乙二隊隊長令狐琰,鳳鳴衛僅有的三個脫凡境修士之一,擅長醫術。”裴應觀也放下筷子,看來這飯是吃不下去了。
“不若讓在座的小輩修士們比試一番?”令狐琰便這般提議,話音剛落便有其他隊長附和。
“善哉!”丁四隊隊長竟然直接拿出了一套陣盤,“在下手裡的這套陣法足以讓入道境修士放開手腳對戰,便交由諸位使用吧!”
“如此,那便讓小輩們比試一番吧!”懷明便一錘定音了。
蕭婉兒見幾人一副早就做好準備的樣子,隻覺無趣,又拿起糕點就着菜湯開吃,順便還傳音柳鳴音:“你且安心吃,比試落不到你頭上,要是想看對戰哪天我和你師兄對練的時候你去旁觀就行。”
柳鳴音便也将一碗湯餅端到自己面前,繼續埋頭苦吃。
餐桌之間,小輩修士們打得火熱。蕭婉兒偶爾擡頭看一眼,尚未入道的鳳鳴衛普通隊員們為了勝利使出渾身解數,倒也确實是賞心悅目。
美中不足的是,打着打着,這把火還是燒到了碧雲觀頭上。
“聽聞流雲副統領除了裴隊長外尚有兩位小徒弟,不知我們可否見識一下二位小友的風采?”丁四隊隊長笑吟吟地看向蕭婉兒和柳鳴音。
“抱歉,師弟他剛剛入門,還不足以上台對戰,”蕭婉兒當即拒絕,“在下已經入道,現在上場也不合适。”
滿座嘩然,丁四隊隊長也不再說什麼。
比試還在繼續,很快各隊的小輩都已經上過場,但還有人不滿足。
令狐琰便是一臉意猶未盡,“元空隊長和裴隊長分别是懷明統領和流雲副統領的高徒,不知二位隊長是否願意一較高下?”
聽到這話,蕭婉兒嘴裡的糯米糕險些直接掉到盤子裡。
“師父,我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她怒氣沖沖地傳音給流雲。
元空是甲一隊隊長,也是懷明的首徒。與他師父不同,元空是一名武僧。若是平常,裴應觀一介劍修,自是不懼元空,但是在參加宴會前,衆客人都卸去了武器,沒有劍的劍修如何和僧杖在手中的東道主打呢?
“師姐,他們這不是欺負人嘛!”尚未掌握傳音的柳鳴音忍無可忍,直接說出聲,滿座賓客皆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有人把話直接說出來後,其他人反而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