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都有！立正！”教官的吼聲震得跑道邊的楊樹簌簌發抖。沈墨偷偷往林旭身邊蹭了蹭，迷彩服後背洇出大片汗漬：“旭哥，你說這太陽是不是和咱們有仇？”話音未落就被顧懷升精準擋住，少年學霸的水壺已經遞到林旭手邊：“按汗液蒸發速度計算，你該補水了。”

“要你管！”林旭踹了顧懷升一腳，卻在碰到對方曬傷的腳踝時動作頓住。周圍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裡，周雲舒突然怪叫着跳起來：“這鞋裡是不是藏了砂紙？！”他誇張地甩着軍鞋，卻在瞥見林旭和顧懷升交握的碎玻璃手鍊時，突然噤聲。

休息哨響起的瞬間，操場化作沸騰的海洋。女生們舉着小鏡子補防曬，男生們搶着往嘴裡塞藿香正氣丸。顧懷升變魔術般從迷彩褲兜掏出冰袋，卻被林旭一把按住手腕：“哪來的？”“用物理競賽獎金買的制冷貼。”少年學霸推了推下滑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帶着狡黠，“順便驗證了低溫保存的酸梅湯是否更酸甜。”

樹蔭下，沈墨突然指着遠處驚呼：“快看！老陳搬西瓜來了！”人群瞬間湧成浪潮，林旭卻被顧懷升拽着後衣領拎回原地：“實驗數據顯示，劇烈運動後立刻進食冷品會...”話沒說完就被塞了滿嘴西瓜，林旭鼓着腮幫子含糊道：“閉嘴吃你的！”

當夕陽給迷彩服鍍上金邊，周雲舒突然湊到兩人面前。他踢着石子，破天荒沒帶挑釁的笑：“那個...你後背的紗布要換了吧？”顧懷升已經掏出碘伏棉簽，林旭卻猛地拍開他的手：“不用你倆假惺惺！”可當顧懷升的指尖真的觸到傷口，他又别扭地偏過頭，耳朵紅得滴血。

夜風卷起訓練場上的塵土，林旭看着顧懷升在素描本上塗塗改改。新畫的場景裡，整個班級擠在西瓜攤前，戴着墨鏡的小鲸魚正大舉盾牌擋住所有飛向炸毛獅子的飛蟲，旁邊的公式被畫成愛心形狀：“集體降溫方案= 37顆心跳 + 1/2個西瓜 + 你。”

熄燈号吹響時，宿舍裡此起彼伏的哀嚎聲比白天的訓練更熱鬧。沈墨癱在床上，舉着手機電筒照向天花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抱怨體育課了……”話音未落，上鋪傳來周雲舒悶聲悶氣的吐槽：“别說話，我感覺我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林旭翻了個身，後頸的紗布蹭到枕頭微微發疼。黑暗中突然伸來一隻手，帶着清涼的觸感貼上他發燙的額頭——是顧懷升不知何時摸了過來。“體溫37.2度，臨界發燒值。”少年學霸壓低聲音，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骨，“明天必須多喝三支藿香正氣水。”

“啰嗦！”林旭拍開他的手，卻順勢抓住對方手腕。碎玻璃手鍊在黑暗中碰撞出細碎聲響，像是他們獨有的密語。他想起白天顧懷升偷偷往他口袋裡塞的潤喉糖，想起對方用速寫本替自己擋太陽時，手臂上被曬出的鮮明分界線。

窗外傳來巡邏教官的腳步聲，沈墨突然從上鋪探下腦袋：“哎你們說，明天會不會加練？”周雲舒抓起枕頭砸過去，罵罵咧咧道：“閉上你的烏鴉嘴！”黑暗中，林旭感覺到顧懷升往他身邊又蹭了蹭，呼吸噴灑在後頸：“第170次實驗——驗證校霸在夜間的嘴硬程度。”

“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林旭反手掐住他腰側，卻被顧懷升握住手指輕輕咬了一口。少年學霸翻身将他壓在身下，迷彩服粗糙的布料擦過皮膚，帶着陽光曬過的溫度：“實驗結果顯示，當校霸說‘揍你’時，實際是在說‘再近一點’。”

“顧懷升！”林旭的怒吼卡在喉嚨裡，因為對方突然低頭含住他受傷的耳垂。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噜聲，沒人注意到下鋪糾纏的身影。顧懷升的手掌覆在他後背的紗布上，像是要把所有的疼都焐熱：“疼就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