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映着床頭并排放置的兩個藥盒。林旭别過臉，卻悄悄往顧懷升那邊蹭了蹭：“那...明天早餐要吃蝦肉馄饨。”

“遵命，我的小獅子。”顧懷升笑着俯身，在他發頂落下一吻，“還有，實驗結論已經得出——治愈失眠的最佳良藥，是抱着你入睡。”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床頭的藥盒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林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顧懷升支着下巴，正盯着他的睡顔傻笑，鏡片後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兩汪清泉。

“你幹嘛？”林旭揉着眼睛，聲音還帶着剛睡醒的沙啞，“一大早跟個變态似的盯着人看。”

“在觀察實驗對象的睡眠質量。”顧懷升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結論是，抱着小獅子睡覺能讓睡眠時長增加兩小時。”說着揚了揚手中的素描本，新一頁上畫着蜷成一團的小獅子枕在鲸魚尾巴上，旁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zzZ”。

林旭拍開他的手，正要坐起身，卻被顧懷升按住肩膀：“先吃藥。”說着擰開保溫杯，倒出溫水，又從藥盒裡取出藥片，“胃藥要在飯前吃，這是醫囑。”

“誰要你管！”林旭嘴硬着，卻還是乖乖把藥片吞了下去。藥味在舌尖散開，他突然想起這幾年獨自吃藥時的苦澀，和此刻溫水裡混着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甜味，心裡某處最柔軟的地方突然被輕輕戳了一下。

洗漱間傳來水流聲時，顧懷升已經系着圍裙在廚房忙活開了。林旭倚在門框上，看着那人手忙腳亂地包馄饨，白襯衫下擺被蹭上了面粉，領帶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莫名覺得這幅畫面有些刺眼——明明是叱咤風雲的學霸，卻願意為了他洗手作羹湯。

“包得真醜。”林旭走過去，故意挑剔道，“還不如我幼兒園時候捏的橡皮泥。”

“那你來？”顧懷升突然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把擀面杖塞進他手裡，“手把手教學，保證包教包會。”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檸檬香混着廚房的煙火氣，林旭的耳朵瞬間紅透。

馄饨下進鍋裡時，林旭的手機在桌上震動起來。是醫院發來的母親複查提醒，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顧懷升像是背後長了眼睛，關掉火走過來，輕輕把人摟進懷裡：“這次複查，換我陪阿姨去。”

“不用！”林旭掙紮着要推開，“我自己可以......”

“林旭。”顧懷升扳過他的臉，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我們是一起做過‘永遠不分開’課題的搭檔，你的課題，早就合并到我的實驗報告裡了。”說着掏出素描本，新畫的小獅子和鲸魚戴着同款聽診器，并肩站在醫院走廊，配文寫着“雙人抗敵，戰無不勝”。

林旭的喉嚨突然發緊，眼眶也開始發燙。他别過臉，悶聲說：“畫得真爛。”卻悄悄回抱住了身前的人。鍋裡的馄饨在沸水裡翻滾，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玻璃窗，将這一刻的溫暖與安心，都揉進了生活的煙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