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點，月光透過钴藍色窗簾的縫隙，在床沿投下細碎的銀邊。林旭裹着被子縮在床角，睫毛随着呼吸輕輕顫動，無意識間又把被子踹到了腳邊，露出一截後腰上若隐若現的櫻花刺青。

書房傳來輕輕的合上書頁聲。顧懷升摘下眼鏡，望着卧室方向輕笑一聲。白天林旭那句“今晚你睡書房”還言猶在耳，此刻某人卻睡得毫無防備。他輕手輕腳推開虛掩的房門，月光為他披上一層柔光，襯衫領口松開兩顆紐扣，露出鲸魚紋身的尾尖。

“小獅子還是這麼不老實。”他低聲呢喃，彎腰撿起地上的被子。指尖剛觸到林旭冰涼的腳踝，熟睡的人就條件反射般又踢了一腳。顧懷升眼疾手快握住他的腳腕，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林旭哼唧一聲，迷迷糊糊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頭裡繼續睡。

顧懷升趁機掀開被子鑽進去，手臂穿過林旭的腰際，将人輕輕摟進懷裡。熟悉的柑橘香混着顔料味撲面而來，懷裡的人下意識往熱源處蹭了蹭，腦袋正好抵在他心口。“白天兇得像小獅子，睡着倒像隻小貓。”他低頭在林旭發頂落下一吻，伸手将床頭的台燈調至最暗。

懷中的人突然不安地扭動起來。“别...不要提寶寶...”林旭呓語着，眉頭緊皺，顯然白天的事還困擾着他。顧懷升心疼地收緊手臂，下巴蹭着他的頭發：“不提，都聽小獅子的。”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林旭後腰的刺青，感受着懷中人體溫的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林旭的呼吸重新變得平穩。顧懷升卻毫無睡意，借着月光細細描摹着懷中人的輪廓。從泛紅的耳尖，到微微嘟起的嘴唇，再到因為皺眉留下的淺淺紋路。“其實不着急，”他輕聲說，“隻要小獅子在身邊，多久都願意等。”

窗外的糖紙風鈴突然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聲響。林旭在睡夢中又踢了一下被子，這次顧懷升早有準備，長臂一攬将人連同被子整個裹住。“再踢，”他貼着林旭耳邊低語，“明天腰又該疼了。”

晨光微熹時，林旭迷迷糊糊轉醒，發現自己被人圈在懷裡，鼻尖全是顧懷升的味道。“顧懷升！”他瞬間清醒，掙紮着要起身，“你不是睡書房嗎？”男人卻将他摟得更緊，沙啞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慵懶：“小獅子體溫太低，需要鲸魚暖床。”

“誰要你暖！”林旭漲紅着臉去推，後腰突然傳來的酸痛讓他悶哼一聲。顧懷升立刻緊張起來，掌心覆在後腰輕輕揉捏：“還疼？都怪我昨晚......”“閉嘴！”林旭慌亂地捂住他的嘴，卻被咬住指尖。晨光中，兩人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打鬧。

林旭好不容易掙脫開顧懷升的懷抱，剛撐起身子就被晨光裡男人鎖骨處的抓痕刺得移開視線。那道紅痕蜿蜒進襯衫領口，和鲸魚紋身的藍繩糾纏在一起，像極了他昨晚失控時留下的印記。

“别看。”他抓過枕頭砸過去，耳尖紅得能滴血。顧懷升笑着接住，趁機把人拽回懷裡，下巴擱在他發頂蹭了蹭：“小獅子明明昨晚還說......”“顧懷升！”林旭猛地轉身，後腰的酸痛讓他動作僵了一瞬，“再說我就把你襯衫全剪了！”

男人低笑出聲，手指突然勾住他睡衣領口往下扯。林旭慌忙去擋，卻露出頸側零星的齒痕，在晨光裡泛着暧昧的紅。“明明小獅子身上更多。”顧懷升俯身咬住他耳垂，含糊的聲音混着清晨的沙啞，“要不要對着鏡子數數？”

這話讓林旭徹底炸毛，擡腿就要踹人。顧懷升早有準備，長臂一撈将他雙腿圈住，整個人壓下來時帶起一陣柑橘香混着雪松味的氣息。“别亂動，”他貼着林旭發燙的臉頰低語，“再扯到傷口，醫生又要罵我。”

林旭的掙紮突然頓住。想起昨天體檢時醫生那句“近期注意休息”，還有顧懷升當時攥着檢查單緊到發白的指節。他别過臉不看那雙盛滿笑意的眼睛，悶聲說：“松開，要去畫室。”

“先吃飯。”顧懷升卻不依，伸手撈過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林旭瞥見鎖屏壁紙——是上周他喝醉時，拿顔料在顧懷升後背畫小獅子的抓拍。男人滑動屏幕調出早餐菜單，“趙婷說你最近喜歡草莓松餅？”

“誰、誰喜歡了！”林旭的反駁被肚子适時的咕噜聲打斷。顧懷升笑得胸腔震動，翻身下床時襯衫下擺掃過他小腿，露出後腰新添的櫻花紋身——和林旭的刺青一模一樣的位置。

畫室外突然傳來趙婷的大嗓門：“小旭！網友衆籌的畫材到了！還有個嬰兒造型的畫架......”話沒說完就被沈墨捂住嘴。林旭瞬間炸毛，抓起拖鞋就要砸門：“趙婷！再提嬰兒我就畫你......”

“畫成表情包？”顧懷升從身後環住他，掌心覆在他微微發顫的臉上，“小獅子專心畫畫，其他的事......”他低頭咬住林旭通紅的耳垂，“有鲸魚頂着。”

晨光裡，糖紙風鈴搖晃得愈發歡快，将細碎的叮鈴聲揉進滿室缱绻。林旭漲紅着臉去掰腰間的手，卻被握得更緊。窗外隐約傳來行政部員工的議論：“聽說總裁夫人又炸毛了？”“噓！沒看見顧總在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