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汗如雨下，跪在地上磕頭，把腦袋都磕出血了:

“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當牛做馬，我一定唯您馬首是瞻……”

淩成願看着隻覺得厭煩：“行了，少說話，多做事。”

前些日他打電話給通信委員會，對方明确告訴他，不是他們的手腳，那就隻能是華南陽奉陰違，估計陸家得知了淩成願失蹤的消息，撺掇華南投靠陸家。

華南喜極而泣，對天發誓:

“我發誓，我一定聽從淩司長的指示，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淩成願平淡地說：“起來吧，擦擦頭上的血吧，陸家那邊你不用擔心。”

“謝謝淩司長。”華南站起身，臉上的血留到脖子上。

淩成願在桌上拿了一塊布，給華南擦着額頭上被砸出的血:

“陸家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你不是一直想要吞并太陽系出版公司嗎？就當我送你的禮物好了。”

華南站在原地不敢動，看着淩成願擦幹他臉上的血才開口說道：“謝……謝淩司長。”

“你們那裡副主編的位置不是還有一個空缺嗎？我看着周遙就挺合适，陸氏礦業的報道不就是她出的嗎？華主編考慮考慮呢？”

“淩司長說的對，這個位置确實很适合她……”華南餘光看着光幕資料，那上面是以華南口吻寫的一份遺書，他還是心有餘悸，說不定哪天行差踏錯，他就被淩成願“自殺”了。

想到這，他又恨不得打死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她貪污的把柄被淩成願抓在手中，他也不會被卷入兩家神仙的鬥法。

“好了，出去吧。”聽到滿意的回答，淩成願拍拍他的肩:“去隔壁看看醫生，破了相就不好了。”

“您說的是，那您好生休息，我先回去提檔那部紀錄片了。”華南彎着腰退出病房。

淩成願躺在床上，看着光幕上的流行影片，步入星際時代後，理論上，算力足夠，普通人也可以用ai生成自己想看的視頻，但因為肖像權和其他版權問題，一度被打擊，後來，人工智能受到嚴格管控後，流行影片和音樂都強勢複興了。

上面是顧亦川的影片，淩成願記得和葉子傾一起看過他的影片，兩人那時還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正想着，葉子傾發來信息，淩成願打開光幕。

葉子傾：淩哥，我想了很久，我唯一确定的是我還愛着你。但何真藝懷孕了，淩哥，我不能為了你辜負她肚子裡的孩子，或許我們隻是都醒地太遲了……

這段話不長，但淩成願卻讀了十幾分鐘，他本以為葉子傾會當面和他說清楚，沒想到是這種形式。

他怎麼說呢？潺潺情誼如流水湧入心底，卻隻能化作淩成願在光幕裡輸入的兩個字:

好的。

好的，子傾，我尊重你的決定，或許是我明白地太晚，一切都太遲。是我太過自私，不肯直視我對你的感情，是我太過無能，竟然沒能保護好你才讓你被下藥，是我太過狹隘，在利益和你面前選擇了利益。

淩成願心想着，但事情總是過去了，流水總是流着，流着，似滔滔不絕，又源源不斷。

他按響了呼叫按鈕，一個護士殷切地進門問道：“您需要什麼？”

“我想喝酒。”

“您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适合飲酒，我們有各種飲料，牛奶，您可以……”護士微笑着說道。

“我說，我要喝酒。”淩成願語氣有些嚴肅，似乎是把護士吓得一抖。

但護士專業素養還是很過硬，恢複心神後回答道:“好的，我會為您咨詢劉醫生的意見。”

護士走後，過了會兒，劉醫生就來了：

“您想喝酒？”

淩成願正閉目養神，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似乎知道劉洋想說什麼，淩成願一擡手，示意劉洋閉嘴。

劉洋隻能閉上嘴巴，低聲對着護士說那幾瓶好酒來。

幾瓶價值百萬的酒被放在淩成願的床上桌上 ，淩成願拉着劉洋一起喝酒。

“喝過這酒嗎？”淩成願看着眼前的紅酒，在酒杯裡如流動的紅寶石。

劉洋正小抿一口，品嘗着紅酒:“托您的福，這一瓶就得趕上我一兩年工資了，今天是開了口福。”

其實淩成願不了解酒，但他知道這酒的牌子很貴，貴在什麼地方不知道，淩成願隻知道自己和葉子傾第一次在租的房子裡過自己生日時，葉子傾買了這個酒最便宜的一款。

淩成願埋怨葉子傾亂花錢，但還是和他一起小心翼翼地品嘗完了一瓶酒。

“如果你愛的人要結婚了怎麼辦？”淩成願突然開口道。

劉洋頓時意識到自己可能要接觸什麼自己聽不得的消息，隻能小心翼翼地說：

“愛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