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眼看灰色空間開始分崩離析,瑪麗安又輕輕念起了那句台詞。[早上好,時間。]
崩塌的空間開始重新構築,兩人也将赝品成功替換完成。
随着第二次空間崩塌,時間停止也解除了。
沒錯,大費周章特地跟美術館長約在接近淩晨12點見面,就是為了能夠卡時間使用2次鑰匙的力量。現在這幅市值2000萬的山水畫已經被偷梁換柱。
[好了,您看下,這樣布局是不是好點了,有沒有感覺陰氣沒那麼重了。]
南雪将赝品挂上,轉頭詢問前台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作用,前台小姐覺得有點熱,身體好像真的暖暖的,于是她回答道[真的哎,好像熱起來了。]
[哈哈哈,天門位開了,陽氣當然要多少有多少。]南雪說着搖了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那把通紅的扇子。
[真是萬分感謝!我代表館長,代表公司,感謝各位。尾款會在7個工作日内打到貴方賬戶上的。]
[沒事沒事,不用急。我們看風水,隻求行善積德,不求榮華富貴。]
[對了,館長還在辦公室裡,他也休息一天了,我去喊他下來,他一定也很感謝你們。我看他今天的樣子真像中邪了,現在風水改變了沒準就精神了。]
[不..不用了吧,我們還有工作呢。]
[不不不,請别客氣,你們再參觀會兒。館長之前還說久仰陳公子大名,他應該也想親自見見您呢。]前台小姐說着拿着手電筒往美術館二樓走去,逐漸消失在了黑暗裡。
[現在怎麼辦,等她嗎?]伊德莉絲問道。
[東西都到手了,誰要見那老頭啊。準備開溜了,往回走。]南雪笑着說。
三人打開手機的探照燈照着地闆,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瑪麗安總感覺腳步的黏膩感越來越重了,真的仿佛置身在泥地。不對,這濃稠的感覺...他提高了手機的亮度,朝地闆仔細看去,呃,隻是普通的大理石罷了。
[我們進來的時候,有走這麼久麼?喂,這裡好像不對勁啊。]瑪麗安突然反應了過來。
剛才他一直以為美術館最近在辦什麼現代先鋒藝術展覽,所以多了那麼多R級作品。但現在這條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的長廊,讓他感到一絲詭異。
向周圍看去,剛才還是米黃色的小夜燈不知何時都變成了血紅色,忽明忽暗,身後傳來畫框接連墜地的聲響,好像有看不見的人群正将展廳裡的藝術品一件件撕碎。
[哇,這氛圍像我上次去的密室逃脫,這裡是真的有鬼吧?我好想看看現世的鬼長什麼樣啊!]伊德莉絲高興地蹦蹦跳跳。
[不是,大小姐,你的意思是...異世真的有鬼麼?!]瑪麗安不禁問道,他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當然有啊,我見過好幾次呢。]
[好了,什麼都别說了,我不想聽。]
[難不成你怕鬼?哈哈哈哈,我可以保護你!]
[不是,我不想我的世界觀在這種時候崩塌。]瑪麗安不耐煩地說,但他自己都沒發現他不自覺地向其他兩人靠近了點。
[嗒...嗒]
[嗒...嗒]
伊德莉絲的瞳孔猛地收縮,有兩個很明顯的腳步聲正在接近。近得甚至能聽見鞋底剝離地闆的黏連聲。[等等,先停下,外面有人進來了。]她低聲提示同伴。
[嗒...嗒]
[嗒...嗒]
[好像還真是...等等。不要輕舉妄動。]南雪豎起耳朵聽着,嚴肅地說。
伊德莉絲趴了下去,變出了狗的耳朵,貼着地闆聚精會神地聽着[有兩個人,一個人類,一個精靈,剛進門,應該還有幾十步才能走到大廳。]
突然,某種冰冷的觸感爬上腳踝,瑪麗安低頭隻看見周圍的微光把自己的影子釘在地上,影子裡,自己的脖頸正以詭異的角度向後折曲。
這不是自己的影子!他猛地踩了一下地闆。
[喂,你幹嘛!]趴着的伊德莉絲被踩地闆聲吓了一跳。
[我們快跑吧,這裡真不對勁...剛好像...有鬼魂在我腳上...]瑪麗安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
[不行,我們先上二樓。觀察下這兩個人是什麼情況再想下一步。]南雪做了決定,伊德莉絲拖着已經有點僵硬的瑪麗安,三人快步向二樓跑去。
在螺旋的樓梯不知道轉了幾圈,他們終于到達了二樓平台。在走廊的盡頭有一扇精緻的木門,很明顯那裡就是館長辦公室。
伊德莉絲随意地推開門就往裡進。[哈喽,有人麼?]南雪緊随其後。
瑪麗安很不情願地跟着走了進去。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房間裡好像更危險,但是一個人留在走廊也是必死無疑,還是跟着他倆吧。
房間裡一片死寂,無人應答。辦公室裡倒是開着正常的日光燈,與平時無異。牆上有一扇百葉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整個一樓大廳。南雪就這麼扒着窗簾看着樓下。
[先别出聲,我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晚來造訪這裡。]
[可能不是人。]伊德莉絲一本正經地說。
南雪歎了口氣繼續觀察。
過了沒一會兒,一前一後兩個人在大廳出現了。大廳還是沒有亮起任何大燈,不過血紅色的燈又變回了原來柔和的米黃色。透過微光,南雪看清了兩個人的樣貌。
[糟了,瑪麗安,跟我算的一樣,要出事了。]
瑪麗安立刻跑到窗前,從縫裡望向樓下。其中一人是個有着白金色長發的女精靈,而另一個白色頭發兇神惡煞的男人,正是自己的老闆維特爾斯,當然他有個更響亮的名号,青葉。
兩人并沒有打算在大廳逗留很久,似乎在尋找上樓的樓梯。而二樓唯一的房間正是這間辦公室。
[星火!]南雪沒有絲毫猶豫,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符咒,默念咒文。微弱的火光立刻将符咒燃燒殆盡。[這張符可以消除一定範圍内的氣息,就算實力再強的高手也很難發覺。不過我們不能發出别的聲音。]說着南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别說話了。
他看了看四周,發現辦公室後牆還有一道暗門,應該是館長的私人休息室。
奇怪的是,前台小姐不是早就上來了麼,她人呢?這館長不是說也還在辦公室麼。難不成兩個人在休息室裡...?
三人輕手輕腳地跑到暗門前,趁外面兩人還沒進來,他們要趕緊找個藏身之處。
南雪轉動了門把手,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這是一個高檔套房,一眼望去,房間的角落,一個穿着高級西裝的中年人正騎在一個女子身上。從女子的裝束來看,應該就是剛剛的前台小姐。至于為什麼說應該是呢——女子的臉部已經被啃食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人類的樣貌了。中年人雙眼通紅,滿臉滿嘴都是鮮血,但他對南雪等人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呆滞着發出微弱的低吼。
南雪和瑪麗安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瞬間大腦宕機。這是什麼情況啊?剛才還鮮活的人現在慘死在面前,兇手好像還是個喪屍。
外面的情況顯然不容許他們再思考更多。這次伊德莉絲先意識到事情的不妙。她發現床邊有一排衣櫥,打開一看,隻有三三兩兩的西裝,裡面的空間十分餘裕。她把南雪和瑪麗安推了進去。接着走向喪屍男人,用手拍了他一下,并沒有反抗。于是伊德莉絲一把将中年男人和前台小姐的屍體扛了起來,不由分說一起塞進了衣櫥,随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我xxx!你瘋了!?]瑪麗安和陳南雪異口同聲地用壓到最低的聲線發出最絕望的咆哮。
關上衣櫥門,南雪在内側又貼了張星火符。瞬間,世界安靜了,大家都隻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就這樣過了半分鐘。
[嗒...嗒]
[嗒...嗒]
腳步聲重新出現,并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