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幾乎是立即擡頭往聲源處看去,她原本也要去看風知曉胳膊的動作也停住了。
明華擡頭的那一瞬間,那個女子也往她這邊看了過來。兩人對視的瞬間,明華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女子,不是個善茬,而且她不懷好意。
眼前的女子身上穿着與山上其他人都不一樣的綠色軟紗裙,身形高挑,五官精緻,粉面玉妝,眉毛細長,媚眼如絲。
是和自己完全不同類型的長相,明華在心裡跟自己說,不知道是該松一口氣,還是應該更緊張。
明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一點兒,溫柔一點兒,然後再帶着點兒若有若無的委屈:“師父不是說過隻收我一個徒弟嗎?”
風知曉雖然未曾明說,但一直是這個意思。而且明華這話,也不光是說給風知曉聽的。
明華的話音才落,就見那個綠衣女子快步走到風知曉跟前:“師父,你怎麼受傷了,誰敢傷你。”
女子說着,手掌上聚了綠色的光芒,籠罩在風知曉的傷處,風知曉的傷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綠衣女子一邊施仙術一邊說道:“好在之前與師父學了療愈之術,雖然算不得精通,但是現在醫好師父身上的傷處還是有用的。”
綠衣女子一邊說話,一邊把風知曉往桌邊扶:“若是我剛才在師父身邊,一定不叫這傷口成了現在這樣。”
明華心中一緊,果然看到那綠衣女子轉頭看了自己一眼。
他們兩個人坐在桌子相鄰的地方,就好像明華是個外來的一樣。
明華掐了掐手心:“師父,是我沒有用,若是我當時學了療愈之術,也不會讓師父傷成這樣,我隻能看着師父為了我受傷,都怪我。”
“怪你什麼,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就先回去歇着。”風知曉一聽明華這麼說,提燈打落白的心都有了。他是沒有想到明華之前還遇到過落白,有心想問她,但是她現在沒有記憶,而且剛剛受了驚吓,風知曉不想讓她再擔心了。
明華聽到風知曉這句話之後心下一涼,沒有想到師父居然會為了一個陌生的女子趕自己走。她心裡面頓時委屈得不行,可能是從認識風知曉以來,他一直都對自己很縱容,明華也習慣了這種縱容,現在他突然這樣,明華心裡面就開始泛酸了。
風知曉:“……”
雖然他之前也時不時能夠聽見這丫頭的心聲,但是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迷惑的。
他怎麼就為了别人趕她走了?他這不是關心自己的徒弟嗎?今天早上開始就是繁瑣的拜師典禮,回來以後還沒有歇着就被落白帶走了,還受到了驚吓。
“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叫我師父嗎?”風知曉看了一眼烏蘿,淡聲問道。
烏蘿聽到風知曉的語氣不太好,認錯也認得很乖巧:“我師父是雲畫仙子,叫您師父也是一樣的。”
風知曉沉眸看着她:“她是你師父,你就應該叫我師兄。”
烏蘿委委屈屈道:“知道了,師兄。”她的聲音是那種帶着點兒勾人的媚意的,所以一撒起嬌來,就連明華聽着都覺得酥到了骨子裡面。
但是再看風知曉,他沒有半點兒反應。
明華這才明白,原來眼前的人并不是風知曉的徒弟,而是雲畫的徒弟。明華終于明白了她剛才對自己的敵意是從哪兒來的了。
“說了隻收你一個徒弟,就隻收你一個,不會再收别的。”
風知曉這話是在跟明華解釋,明華聽出來了。
“你還在這兒?”風知曉說完又擡頭,看向烏蘿。
“我擔心師……兄身體,我聽師父說,師兄從前從未受過這樣重的傷。”烏蘿伸手按在風知曉的胳膊上。
“那是她沒有見過。”風知曉随口道,“回去吧。”
“好。”烏蘿低聲應道,她很聽風知曉的話,甚至在風知曉面前乖得不像話,就像明華一樣。
“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風知曉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明華,伸手碰了碰她的頭發,像是安撫。
“好。”都這個時候了,她要是再非得留下來,隻會顯得她不懂事。
兩人先後退出了風知曉的房間。
明華出了房間之後就快步往前走了,沒有管在自己身後的烏蘿,剛才在風知曉房間裡面話那麼少,隻是因為風知曉在,不代表她有多歡迎這個師叔。
“小師侄你怎麼走的那麼快啊,我要追不上你了。”烏蘿笑着喊她,好像很友好的樣子。
明華修為不夠,她稍微用點兒法術就能夠追上明華。烏蘿站在明華的身旁:“我早就聽說師兄新收了一個徒弟,所以好奇來看看,果真跟我師父生得很像。”
烏蘿笑得很溫柔,但是明華卻能明顯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