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不動,越好像空氣凝結了。一想到伊路米正在“觀賞”我這副窘态,呼吸能力開始離開我的身體。
下個眨眼,伊路米已經瞬現到我面前。他迎着風口,無機質的黑眸更清晰地照出我的樣子:“你,在幹嘛?”
我……我能幹嘛?
說起來這也該怪他。送佛不送到西?他衣服都已經洗了,怎麼再摻和别的。
“救死扶傷。”我說。
伊路米歪過頭,盯着我。
我還記得正經事,不打算糾纏。而且,他最好别晃悠了,身上潮乎乎的,頂着風吹什麼呢?剛剛白跟他掰扯了。
“回你自己房間去。”我斥道。然後胡亂揉了一把俠客的頭發,企圖喚起他的注意。
我不小心扯住了他幾根打結的毛,俠客吃痛地眨眉,這才回神。他迷迷糊糊地應道:“好,慢。”
于是他真的慢了起來,一點一點往床的邊緣挪。
“不是這種慢法。”我盯着他無措的神色,更郁悶了。
他的眉頭耷垂了下去,委屈得很,偏偏又百依百順,“是哪種?”
操心樓下三個人的不是他嗎?
我還沒組織好語言,伊路米抛出了新的問題,“為什麼我要回房間?”
我一頭霧水地看了過去,又聽俠客的呼吸亂了節奏。他……他這就抱不住我了嗎?
為了不被摔疼,我隻好先催他: “走呀,又不急了嗎?”
俠客終于,得到鼓舞般穩穩摟着我站了起來,纖長的睫毛晃晃悠悠,好像無聲的傻樂。
路過伊路米時,我捏住他的耳朵扯了扯,打量他不着寸縷的上半身,沒好氣告誡他:“我不想說第三遍。”
連耳廓都冰冰涼了。
他霎時間動了起來,牢牢攥住了我的手腕。俠客感應到了拉力,停下腳步。
剛洗好衣服,伊路的手上沒有了一點熱氣,掌紋也被我們之間過大的溫差磨滅了。被訓完,他嚣張的低氣壓收斂了不少,但還張不開嘴似的,從牙縫往外擠話,“你要去哪?”
“就去樓下,我還能去哪?”我試圖把手掙出來,沒掙開,反而扯到了側腹的傷口,怒火跟着蹭蹭往上漲,“你怎麼這麼不乖?”
明明是這家夥先弄疼我的啊,我沒翻臉,他就完全不心虛嗎?我念叨了那麼多遍,他還非要站在這吹風。
我早就應該招呼上去,偏偏被困在這具破爛身體裡,打打不得,連訓斥都沒法用力,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的腦殼嗡嗡作響,簡直快燒起來了。
伊路米不僅沒松手,反而抓得更用力了,像在和我較勁。他還沒說話,俠客忽然湊近了,拿鼻尖小心地磨蹭我的頸, “别氣。”
伊路米的瞳孔裡終于有了他,下一秒——
我截住了伊路米的手。
他掌風的指向是他的太陽穴。俠客不可能忽視這道幾乎實體化的殺意,但他能做的隻是側過頭。
腰部發力狠狠扯到了我的傷,我現在隻能憑被伊路米攥住手腕的勁保持平衡。
完全不擔心會摔到我嗎?一點也不嗎??
“姐姐。”